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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196)

袁氏展开手中的诊书,见上面写着周大夫的字——气血不足,不宜过度劳损。

周中贤是府里的老人了,当初他的医术曾经救过晋王爷一命,晋王卫连坤对他很是敬重。他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说话也有一定分量,眼下既然给苏禧开了这样一张诊书,那苏禧不去请安便是“合情合理”。

相反,如果明知儿媳身体不适,还逼着她每日起早去寄安堂请安,那反倒是袁氏的不是了。

袁氏捏着手里的圣旨和诊书,过了许久,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她吸了口气,道:“既然身体不适,为何不早些遣人与我说?闹成这样,是想让旁人看咱们晋王府的笑话不成?”

苏禧抿唇不语。分明是袁氏自己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反而怪到他们头上来了。

况且她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圣旨是哪儿冒出来的?诊书又是怎么回事?

袁氏看了他们一眼,又道:“日后寄安堂就不用你去请安了,好好将养着吧。”

说罢没再多言,也绝口不提苏禧已是二品诰命夫人的事,领着廖氏和古嬷嬷离开了。

云津斋重新恢复清静,苏禧怔忡片刻,转头看向由始至终都面无微澜的卫沨,眨眨眼道:“我怎么不知道皇上何时下了圣旨?还有那个周大夫的诊书……”

苏禧清楚自己的情况,她前几日虽然感染了风寒,但现下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根本没有“气血不足”这回事。自己身子好得很,今日一早还练了半个时辰动作,眼下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别说过度劳损,她觉得自己再爬一趟昭觉寺都没问题。

卫沨把水壶放到一旁,自然而然地牵着苏禧的手往屋里走,“你不是想知道春猎时我向皇上求了什么吗?”

苏禧跟上他的脚步,很快反应过来,“你为我求了这个?”

卫沨不置可否。走进屋里后,抱着她坐到临窗榻上,随口问道:“喜欢么?”

春猎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那时候他们俩尚未成亲呢,他便能想得这么长远了?相比与喜欢,苏禧更多的是惊讶。还有一些感动。她没想到卫沨替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到,他早就知道她会在晋王妃这里作难,所以早早地为她铺好了后路吗?

苏禧转过身,半跪在他面前,杏眸清清亮亮,“那周大夫的诊书是怎么回事?”

他倚着榻沿,手掌扶着她纤细的腰肢,嗓音徐徐:“周大夫是会审时度势的人。”

哦,也就是说,是他逼着人家违背医德开的诊书?苏禧定定地瞅着卫沨,虽然觉得他这个行为很不地道,可看着看着,还是忍不住嘴角慢慢上翘。她搂着他的脖子,毫无预兆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咬着唇瓣腼腆地笑:“庭舟表哥对我真好。”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那你前几日为何不告诉我?”害她忐忑了好一阵子。

卫沨曲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闲闲道:“若是告诉你,你就不去寄安堂了么?”

苏禧琢磨一下,她应该还是会去的。正因为封了诰命夫人,才更该注重名声,她的孝名传出去了,对卫沨也是有好处的。后宅安定,昭元帝才放心交给他其他事情。

然而今日袁氏这一闹,把苏禧的长辈也骂了进去,苏禧暂时是不想伺候她了。

苏禧偎进卫沨怀里,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跟袁氏关系不和?”

许久。

卫沨一动不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苏禧不解地抬头,他却搂着她的腰一紧,将她的脸蛋贴着自己胸口,道:“过不久我在蓟州郊外的庄子便建成了,带你过去住一段时间。那里风景宜人,你应当会喜欢。”

苏禧顿了顿,见他不想说刚才的话题,便没有继续追问,识趣地说了一声好。

*

那头晋王妃领着古嬷嬷与廖氏回去,一路上无言,到了寄安堂把廖氏撵了回去,沉着脸独自坐了许久。古嬷嬷端了一本热茶上前,袁氏语气十分不好道:“皇上怎么会封一个丫头片子为诰命夫人?”

古嬷嬷在袁氏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也算是摸清了袁氏脾气的,这时候不需要答话,只低着头听便是了。

少顷,袁氏思忖片刻,问道:“王爷何时回来?”

古嬷嬷道:“王爷出门时没说,想必天黑之前应当会回来。”

约莫傍晚时分,晋王卫连坤从外头回府。一踏进寄安堂的门,便觉气氛古怪,院子的下人都秉着呼吸,行事颇为小心翼翼。进屋后见袁氏眼眶红红的,肃着脸,便问她怎么回事。

起初袁氏不说,晋王卫连坤问了几遍之后,她才语气酸楚地说起今天的事情,“……儿媳向母亲请安难道不是应该的么?他们不将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我今日还白白遭了一顿羞辱。儿媳是陛下封的二品郡夫人,我身为母亲却什么都不是,日后在她面前年如何抬得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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