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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258)

几人均没什么意见,卫沨收起一条腿随性地坐在新雁楼下,意兴很有些阑珊。

他对投壶没什么兴趣,他只对苏禧有兴趣。

卫渊看向一旁的厉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问:“厉公子以为如何?”

厉衍低低应了一声,没有看卫渊的眼睛,道:“皆可。”

卫渊冷笑了笑。射箭不比投壶,投壶只考手腕的力道,射箭却需要拉满弓弦,整个手臂都要用力。倘若厉衍的右手受伤了,是无法完成这一串动作的。

果不其然,轮到厉衍的时候,他明显迟钝了一下,旋即勉力拉开一整张弓,朝半空虚射了一发箭。箭头向下,落在离壶口半尺远的地方,没有射中。

倒也不意外,这个比法本就刁钻,除了卫沨与苏祉之外,其余几人均射空了。

比完箭后,厉衍将长弓交给身后的宫人,往人群后方走去。

这儿是御花园,后头便是嫔妃们的寝宫,他应当走不了多远。卫渊目光一沉,看向他不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右手。因着厉衍今日穿了一件玄紫色的长袍,是以看不出手臂究竟有没有浸血,他招手,叫来身后的侍卫陈勤,低声吩咐:“跟着他。”

陈勤应是。那头,几位世家子弟正在称赞卫沨与苏祉的箭法。

苏祉天生冷淡,不易近人,是以大部分人都围着卫沨讨教箭法。

卫沨乌目转了转,淡淡地看向卫渊与厉衍的方向,少顷又收回视线,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

这头,昭阳殿。

眼下春意正浓,百花齐放,皇后娘娘邀请贵女命妇们一同去御花园赏花看景。卫德音对花粉过敏,皇后娘娘便让她留在昭阳殿。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殿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所有人都走了,卫徳音眼里流露出了失落之色。

苏禧看得心里一软,便说要留下来陪她。

那厢傅仪走到了门口,不知忽然想起什么,停了停,对身旁的豫王妃道:“娘,宝儿方才踢了我两下,我这会儿身子不大得劲,就不去赏花了,还是留在这儿吧。”宝儿是傅仪腹中胎儿的小名。

豫王妃宋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颇关心,目下听她这么说,自然满口同意下来,“那就留下来好好歇着吧,别累着了。”

傅仪轻轻颔首。然后又遣人与刘皇后说了一声,踅身回了殿内。

苏禧与卫德音正坐在暖阁榻上。傅仪进来的时候,苏禧正在握着卫德音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

俩人一前以后地坐着,卫徳音晓得苏禧腹中怀着娃娃,规规矩矩地坐在苏禧怀中,不敢乱动。傅仪含着微笑,上前,走到俩人身边道:“徳音公主在写什么?不知能否叫我也看一看?”

说罢,待看清笔下的字后,怔了一怔。

宣纸上的字迹娟秀灵动,婉然若树,穆若清风,高逸瘦洁,端的是一手好字。颇有东晋卫夫人的风骨。便是傅仪练了这么多年的字帖,恐怕也写不出这样的字。她看向握着卫德音小手的那只手,修长细嫩,如葱如笋,洁白得瞧不出丝毫瑕疵。顺着往上,便是苏禧那张精致剔透的面容。

傅仪竟不知她还能写出这么有风骨的字。

苏禧停笔,抬眸朝傅仪看去,滞了滞,浅笑着打招呼道:“仪姐姐。”

卫德音赖在苏禧怀中不肯出来,笑盈盈的,方才的失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道:“禧姑姑在教我写《名贤集》——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你要不要看看?我写得好不好?”

她才五岁,这些字自然不能是她写出来的,是苏禧握着她的手写的。倘若傅仪点了头,那就是变相地夸了苏禧。傅仪笑容微顿,少顷轻轻颔首,道了一声“好”。

卫德音满足极了,仰头看着苏禧,“禧姑姑,咱们继续写吧,下一句是什么呀?”

苏禧朝傅仪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教卫德音写字。

傅仪便走到另一旁的藤面罗汉塌上,坐下品茶。

卫德音学得兴致勃勃,比上书房的师傅教她念书时认真多了。然而到底是小孩子,三分钟热度,没过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闭上眼睛困耷耷地趴在苏禧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苏禧担心她睡在这里着凉,便让姜嬷嬷把她抱回了房间。

卫德音离开后,暖阁里只剩下苏禧和傅仪。苏禧不大想与傅仪独处,她让人收拾了朱漆螺钿小桌上的笔墨纸砚,便站起身,准备去后花园同大伙儿一块赏花。

正好身后有一个丫鬟经过,手上端了一杯刚刚泡好的武夷茶,踉跄后退了退,手上一松,那武夷茶大半都泼到了苏禧身上。

那丫鬟是傅仪的人,方才傅仪说要喝茶,她便去外头端了一杯。眼下见闯了祸事,忙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自责道:“奴婢该死,请晋王世子夫人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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