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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280)

卫沨缓缓婆娑她的手心,没有回答。苏禧就知道了,影响肯定是会有的。她咬了咬唇,决心道:“不如你对外声称我只生了一个孩子,我带着小的住外面……等你登基之后,我再带着他回来……”

这个办法未尝不可。可是她回来之后呢,该如何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最终还是瞒不住的。她正义凛然的小模样太严肃,卫沨失声轻笑,故意板着脸问:“你和小的住在外面,我和大的这个怎么办?难不成你不要我们了?”

苏禧低头瞧了瞧两只熟睡的小猴子,扁扁嘴,“……当然要的。”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

卫沨就道:“如今卫渊起兵造反,待大理寺那边拟好罪词之后便能定罪了。季常无心权势,加上他的身体……他与我说过,日后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幼幼,你认为短时间之内,那群言官还能找到更合适的储君人选吗?”

苏禧恍悟。那些大臣考虑的东西可比她多多了,不能只因为她生了两个儿子,就剥夺了卫沨的储君之位吧。况且眼下朝中正乱着,先前拥趸卫渊的官员都被监禁了,昭元帝要彻查究竟有谁参与了谋逆一事。朝中人人自危,最希望的恐怕就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了,谁还顾得上她生了几个儿子呢?

苏禧翘着嘴角,笑得有点傻乎乎的。外面起风了,卫沨起身去窗边关上窗户,她在坐月子,叶嬷嬷和鲁嬷嬷特地叮嘱过不能受凉受冻。他回到床边刮了刮她的鼻尖儿,揶揄道:“朕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皇帝?待他们两个长大之后,各凭本事,谁有能力谁便坐上龙椅。到时候你再给我生一个女儿,我们就安安稳稳地过后半辈子。”

苏禧撇了一下嘴角,嘟囔道:“庭舟表哥还没有当皇上呢,就摆起架子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句话还真被她说中了。

一语成谶。几日之后大理寺卿拟好了卫渊的罪状,由卫沨亲自送到卫渊面前,让他签字画押。昭元帝经过这件事后,身子一下子大不如前,卧床躺了大半个月,好了之后便开始跟礼部的交代退位一事。

卫渊供认罪名之后,朝廷发了诏书,广告天下。

当初参与谋反的叛党一个也少不了,卫渊认罪不久,他们也被定了罪。朝廷足足清缴出了七八十人,既有直接参与的,也有受到牵连的,或是不尽职尽责的,皆被带到了东华门门口,斩首示众。

那日苏禧在家里坐月子,顺便看着两只小家伙儿。卫沨亲自监斩。

刽子手手起又刀落,犯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砍得手都发软了,血水从台子上流下去,围观的百姓也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最后渐渐变得没有声音。从晌午到傍晚,京城的晚霞也被染红了似的,比往常更秾艳蘼丽。卫沨就坐在最前方,直到最后一个犯人被押上来。

卫渊一身囚服,双手被捆在身后,跪在筑台之上。

卫沨特意将他留在最后,让他亲眼看着那些叛党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卫渊看到这会儿已经麻木了,双目赤红,紧紧盯着卫沨,骂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卫沨面无微澜,婆娑手中的最后一个令牌。许久,才扔下去道——

“行刑!”

刽子手扬起大刀,继而落下。

第135章 稚言稚语

回到晋王府时,正是酉时。夕阳西陲,暮色霭霭,房顶的琉璃瓦被镀了一层柔和绮丽的橘红。晚霞从槛窗内照进去,落在紫檀大床上一大二小,三张小脸上,叫刚走到门边的卫世子看得有些出神。

苏禧还在坐月子,身子正在逐渐恢复中。她是忍受不了邋遢的,虽不能洗澡,但每天都会让听雁、听鹤烧盆热水擦身子和手脸,用篦子早晚梳一次头。就见她穿着半旧的藕荷色衫子坐在床头,肤容明洁,双目滢滢,正在端详躺在身边的两只小家伙儿。

两只小家伙刚刚睡醒,粉粉嫩嫩的圆脸蛋藏在洒金红的襁褓里,比刚生下来的时候长开了一些,不再像皱巴巴的小猴子了。大的攒着肉呼呼的小拳头,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小的不老实地蹬了蹬肉腿,又吐了吐舌头,兴许是想吃奶水了。他出生时就小,后来却比哥哥吃得还多。

苏禧给他们俩起了小名,大的叫稚言,小的叫稚语。大名要留着给昭元帝起。

苏禧抱起小的这只,拿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小嫩脸,又捏捏他的小手。稚语喜欢娘亲香喷喷的怀抱,苏禧拿手指碰他嘴巴的时候,他一张口就给叼住了,像吸奶水那样嘬了两口,发现吸不出来奶水之后,“嘤嘤呜呜”地哼唧了两声,还是舍不得放开苏禧的手指头,继续含在嘴里又嘬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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