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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284)

卫沨眉宇淡然,语速缓慢,却透出一股难以撼动的坚持。“若是坐上了皇位,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保住,臣宁愿不坐那个位子。”

言讫,御书房没有一点声音。

昭元帝捏着奏折的手用了些力,脸色晦暗,不清不楚。许久,他才扔了奏折,看向下方的卫沨,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你敢威胁朕?”

卫沨道:“臣只是就事论事。”

昭元帝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才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等你日后登了基,自己去跟那些言官说去吧,朕不管了。”

卫沨心中一松,面不改色道:“多谢陛下成全。”

临走前,昭元帝把他叫住,扔给他一个红缎绣金银丝的锦囊。“打开看看吧。”

卫沨解开锦囊,取出里面的纸,展开一看,里面写着两个名字——

卫知衡,卫知律。

*

稚言、稚语终于有了名字,上了玉牒。两只小家伙儿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晓得自己逃过了一劫,那天晚上格外听话,不哭不闹,哥哥安静地啃自己的小手,弟弟眨巴着眼睛既不睡觉也不哼唧,乖巧的不像话。

卫沨回来时候,苏禧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团子哄睡着了,她去书房找卫沨。

卫沨原本不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免得她多想,但是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一五一十地与她说了。苏禧听罢,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走到卫沨身后,从后面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脸颊枕着他的肩窝,带着一点鼻音说,“庭舟表哥,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她知道他能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可他却为了两个孩子,宁愿放弃那个位子。

卫沨轻笑,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扭头亲了一口她的小脸,“这话听着耳熟,某个小姑娘以前是不是也说过?”

那时候他们一起去大慈寺拜菩萨,她突发奇想说“以后都不对他发脾气了”,结果转头就拍了他一巴掌。如今卫沨可不敢轻易信她的话。

苏禧咕哝了一下,纤臂收紧,把他脖子缠得更紧了一些,“我这次是说真的。”

卫沨差些断气,咳嗽了一声,把身后的姑娘抱到前来来,刮了刮她的翘鼻子,道:“你不必刻意做什么,幼幼,我对你好就行了。”那天她站在城墙上的情景,他至今想起来都心惊胆战。

过了一会,卫沨的手握住她的腰肢,探入她藕荷色的短衫底下,语气缓慢道:“最要紧的……还是先把你的身子养好。”

好端端的……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苏禧想对他好都不行,红着脸抽出他的手,佯怒道:“我才刚做完月子呢。”

卫沨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一直忍着。他们上一次行房是在七、八个月之前,他已经快素成和尚了,倘若不是担心她身子受不住,他在这里就能直接要了她。

眼见小妻子生完孩子之后更加莹润娇媚,卫沨却只能看,不能碰。这种心痒难耐的滋味,并不好受。

苏禧嗔了他一眼,想起什么,握住他不老实的大手,抿抿唇,还是忍不住问:“那天我站在城墙上,你为什么要让人放箭?”如果不是卫季常在后面推了她一下,就算她不会当场没命,也不会顺利地剩下稚言、稚语那两个粉嫩嫩的小团子。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头的疙瘩,想问又不敢问,生怕答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如果在卫沨心中,她真的没有皇位重要呢?

苏禧耷拉下脑袋,垂着浓长的睫毛。她知道这个问题有些无理取闹,所以她不会问的,她只是想让卫沨给自己一个解释罢了。

卫沨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解释:“箭不是我命人放的,幼幼。我吩咐过谁都不许放箭,那人违背军令,事后已经被严惩了。”

那个士兵姓孙,刚从军半年。战后,卫沨下令将此人军法处置,重罚了一顿。

苏禧抬眸,不太相信,“真的吗?”

卫沨捧着她的小脸,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子对着她的鼻子,大概是觉得她问了一句傻话。“我怎么舍得看着你受伤。”

苏禧长睫毛一眨,扫过他的鼻梁。似在思索他话里的真实性。

她黑亮的眼珠子骨溜溜地转,勾得卫沨心里痒痒的,等不及她开口,就俯身,张口擒住了她粉生生的小嘴。

*

坐完月子之后,苏禧很注重身子的恢复。她怀稚言、稚语的时候就胖了不少,生完孩子也不能下床走动,只能躺在床上养肉,生生将她的小细腰养成了水桶腰。她站在镜子面前看了一圈儿,低头捏了捏肚子上的软肉,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不晓得卫沨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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