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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54)

宛平翁主道:“傅公子放心,一会儿宴席结束,我会把仪姐姐亲自送回去的。”

“那就有劳翁主了。”傅少昀的心思不在于此,直到苏禧进了画舫,再也看不见后,他才收回目光,身影掩入夜色之中。

*

画舫内都是熟面孔,除了宛平翁主之外,还有殷萋萋、殷芃芃和厉安宜,以及郁宝彤也在。

苏禧来之前她们正在玩飞花令,一人说一句带“花”的诗句,已经轮了好几轮,眼下场上只剩下郁宝彤和殷萋萋两个人。

轮到郁宝彤时,恰好该她接花字在第一字的。第一字本不难,可难的是好几轮后,该说的诗句都被人说了,她委实想不起来,便自认罚一杯,道:“我输了。”

紫檀嵌螺钿小桌上的酒换成了桂花酿,酒味浅淡,滋味甘甜,适合姑娘家喝。

殷萋萋道:“郁姑娘也很厉害了,只是花字在第一字的诗句本就少,我占了先机,这才赢你的。”

输了便是输了,郁宝彤不是那等输不起的人,笑了笑道:“殷姑娘谦虚了,是我才疏学浅。”

厉安宜见着傅仪和苏禧进来,插嘴道:“仪姐姐才学渊博,若是这一局仪姐姐也参加,还指不定谁赢呢。”

殷萋萋将傅仪视为最大的对手,一直暗中与傅仪争夺“第一贵女”的位子,眼下听闻这句话,笑容一滞,旋即道:“说得也是,可惜没能跟仪姐儿一较高低。”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下一局么。”宛平翁主不以为然道。

傅仪落座后,苏禧紧挨着郁宝彤也落了座。

郁宝彤捏捏苏禧的小脸,“还当你今日不来了。”

苏禧笑嘻嘻道:“郁姐姐都来了,我怎么会不来呢。”

嘴巴倒是甜得很。

期间傅仪与殷萋萋合计了一番,决定下一轮玩击鼓传花令。不过这击鼓传花令改了规则,与传统的不大一样。鼓声响起时,席间便依次给身边的人递花,鼓声停止后,花落在谁的手上,谁便出一道题,若是场上有人答出来了,那出题人便自罚一杯,若是无人答对,那就所有人都罚酒一杯。

傅仪说了之后,众人一致同意。

厉安宜道:“可是咱们在船上,哪来的鼓,又让谁击鼓呢?”

这倒是个问题,宛平翁主想了想道:“我表哥的画舫恰好在附近,不如我让人把他叫来,让他给咱们吹笛子,代替鼓声,你们看如何?”

几人一听齐王世子卫沨也在,自是坐不住了。若是能让卫沨来给她们吹笛子,那真是再好不过。

殷萋萋咬着唇瓣,既是期待又是酸涩,虽然上回卫沨拒绝了她的香囊,可她心里还是思慕着卫沨的。

傅仪道:“好是好,可齐王世子会答应吗?”

宛平翁主也不大确定,这位表哥的性情她有时也捉摸不透,但她既然开口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着身边一个穿绿色衣裳的丫鬟去问了问。

不多时那丫鬟去而复返,附在宛平翁主耳边说了几句。

宛平翁主立即眉开眼笑,道:“表哥说他愿意效劳。”

*

过了一会儿,齐王府的画舫挨着公主府的画舫停下。

傅仪从雕花亮格柜子上的甜白瓷花瓶中取出一束海棠花,提议道:“咱们就用这束海棠花传令,花传到谁手里,谁便出一题可好?”

大伙儿都没有异议。

宛平翁主掀起绣金暗纹的帘子,朝对面船舱道:“表哥,我们要开始了。”

少顷,对面画舫传来三声手指轻轻叩击桌面的声音,缓慢而闲适,算是回应。

笛声响起时,苏禧听出了卫沨吹的是《姑苏行》,笛声舒缓,韵味深长,没想到卫大才子除了文采斐然以外,笛子也吹得不错。

众人没来得及沉醉于卫世子的笛声中,“击鼓传花”已经开始了。

海棠花从傅仪开始,傅仪传给宛平翁主,宛平翁主又传给厉安宜,很快传到了苏禧手里。苏禧把海棠花递给左手边的郁宝彤,如此轮了一圈儿,笛声落下时,海棠花恰好在傅仪手里。

厉安宜起哄道:“看来仪姐姐要出这第一题了。”

傅仪想了想,道:“今日是上元节,我就出个对子吧。”然后道:“水仙子持碧玉簪,风前吹出声声慢。”

这上联的水仙子、碧玉簪和声声慢皆是词牌名,同时又描绘了一出美人美景,若要对出下联,却不是什么容易事。

在座中人苦思冥想一番,谁都想不出下联。

厉安宜道:“仪姐姐出的对子太难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萋姐姐,你能想出下联吗?”

殷萋萋为难地摇了摇头。

正当大伙儿准备认输,所有人都自罚一杯时,苏禧徐徐开口道:“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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