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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美人(105)+番外

宋瑜大为窘迫,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出一句:“是大兄同他谈生意的时候,在城外花圃见过一面。”

若说有牵连,早在大隆寺便丝丝缕缕缠绕不清,可惜她若是如实禀明,阿母必定会气昏不可。她所言不算假话,直到花圃两人才算真正认识,有了生平第一次谈话。

闻言龚夫人面色稍霁,“竟是这么早。”

她还当此回两人一道去永安城,路上发生何事,霍川才想对她负责。如此说来倒是多虑,她一颗心稍稍放下,能忍这么久,或许对三妹委实真心。

她叮嘱宋瑜:“近来城内关于你二人的风言风语较多,为了避嫌成亲前你们最好别再相见。合着没剩多少时间,你不如回去学习缝制嫁衣,省得教人看去笑话……”说罢禁不住数落她,“白长了双巧手,竟连这些都不会。”

说得宋瑜无地自容,手指头搅在一块儿讷讷抱怨:“阿母别这么说人家。”

她羞愧,因为龚夫人嫌她不会女红,更因为她说起婚事。没剩多少时间……她居然要为了霍川缝制嫁衣,居然当真要嫁给他了。搁在几天前都是不得了的事,怎的忽然之间变了副光景?

龚夫人叫她自个儿记在心上,又另外叮嘱她的丫鬟几句。

毕竟霍川能跟她会面,同丫鬟脱不了干系,定是她们照顾不周所致。是以澹衫薄罗心怀惕惕地听着,不敢有丝毫马虎。好在龚夫人这次宽宏大量,没惩罚她们,让两人长长松一口气。

*

嫁衣早在年前便缝制好,彼时是为了同谢昌的婚事,如今不到半年,便换作另外一人。

届时宋瑜只需往上头挑两针即可,若真教她缝制一套衣裳,可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她才拿起针线笸箩,便被刺到拇指指腹,血珠儿汩汩冒出,她连忙送入口中,顿时弥漫了一嘴的血腥味儿。

恰在此时有丫鬟来报:“姑娘,庐阳侯和侯夫人来了。”

龚夫人亲自出门迎接,另外还有多日不曾露面的宋邺。他身子骨比往日利索许多,走动两步不成问题,只会站久了会面色发白气息短促。

龚夫人不让宋瑜过去,就让她在重山院等着,她只能凭借丫鬟给的消息,揣摩前头况味。

听闻庐阳侯聘礼足足下了一百零八抬,从陇州城门绵延不断地送入,气派浩大,将不知情的路人看得瞠目结舌。陇州百姓只知道定亲的是霍家,却不知霍园主原来是京城贵胄,那些说宋瑜嫁得不如谢家的人,霎时全噤声不言。

那丫鬟神秘兮兮地解释:“听说是霍园主的意思。”

今日定亲霍川也在,自打上回一别,宋瑜便再没见过他。统共才两天,却仿佛过去许久。

宋瑜足不出户在家思索两天,才得出一个结论。她将澹衫唤到跟前,澹衫年纪略长她一些,行事又比较稳重,她没有说知心话的好友,是以凡事都愿意与她诉说:“我大抵……是喜欢霍川的。”

澹衫莞尔,还当姑娘一本正经所为何事,原来为情所困,“姑娘何出此言?”

她苦恼地捧着小脸,坐在窗牖前观望院中银杏,“我这两天心里老想着他,吃饭想着睡觉想着……以前分明躲他都来不及,虽然现在也害怕,但就是忍不住想靠近他。”

音落澹衫忍不住扑哧一笑,姑娘这句话若是让霍园主听见,指不定会如何高兴。这是着着实实把心遗落在人家身上,她还恍若未知,“姑娘怎的忽然就对园主改观了,以往不是畏惧他畏惧得紧吗?”

不说还好,一说宋瑜便又要脸红。她将脸埋在臂弯中,露出红红的小巧耳朵,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我是、我是怕他板着脸……可是只要他一笑,我便一点辙都没有了。”

她现在只要想起庐阳侯府那次,霍川在廊下温润的笑脸,便禁不住怦然心动。

他说了成亲后会待她好,她愿意相信他一次。

澹衫眸中泛柔,她纤细的身影在阳光下笼着一层润润光芒,鬓角毛茸茸的头发被风吹乱,看得人心中发软。园主若能履行承诺再好不过,毕竟姑娘嫁的不是一般人家,更有个不好应付的侯夫人……她禁不住对姑娘的未来担忧起来,姑娘这么单纯的性子,说实话与侯府环境格格不入。

园主执意要将她带进那种地方,日后若对姑娘薄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

重山院喁喁低语不断,前院堂屋亦是一派和乐。

此等大事宋邺怎能不在场,是以同霍川一并前来。许是因着喜事的缘故,他气色润泽,与一个月前病重的模样天壤之别。

庐阳侯与侯夫人上座,请人算了霍川与宋瑜的八字,选定四月十六为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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