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闻香识美人(21)+番外

他额头被竹节杯砸破,沁出血珠,宋瑜心中虽恨,但未曾想过伤害他。旋即怔楞,停下动作避于一旁,掀开布帘朝外道:“停车,我要下车!”

仆从往车内瞅一眼,早听里头动静不小,岂料自家园主业已受伤,他面露豫色:“姑娘,前头才到城门,在这处下车不安全。”

宋瑜抿唇一脸固执,“我现在就下。”

那仆从不敢不从,正要在路边停下车辇,霍川淡声发话,“继续前行。”

仆从连忙抽了一下马背,调转车头往城门口驶去。

宋瑜既气又恼,她对霍川恨之入骨,避如蛇蝎,顾不得马车尚在前行,走出车厢一纵身便跃出门外。仆从哪曾想她如此大胆,赶忙停车向后查看,便见她摔疼了脚腕,扶着小腿缓慢站起,看也不看车辇一眼踉跄前行。

仆从惘惘地征询霍川意见:“园主……”

霍川向他伸出一手,晦暗难辨的光线看不出情绪,“扶我出去。”

仆从打帘弯腰进车厢,近看才见他额头伤口一直往外冒血,从眼角到下颔流了长长一道,惊诧非常:“园主,您的伤口是否该处理一下?”

“不妨事,先扶我出去。”霍川已经露出不耐,那仆从便不再多言,惕惕然将他扶出车外。

马车前行一段距离追上宋瑜,前头不远便是城门,陇州是个大城市,商贸往来络绎不绝,热闹繁荣。其中数一数二的大商户便包含了宋谢两家,在此地颇具名望,宋家几乎垄断了全陇州的香料生意,更在大越多半城镇都有生意,许多商贩争相与其合作,可谓家喻户晓。而谢家便以瓷器营生,从越窑烧制的瓷具上色丰富,造型精美,人蜂拥买之。

两家关系素来交好,小辈定亲后更加密切,宋瑜跟谢昌虽不常见,但时常能从耶耶口中听到赞许他的话。道他后生可畏,年少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这人却与她无缘,宋瑜心中不无怅惘,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她该如何开口教阿母退亲,她该如何解释这事……

“三妹。”霍川立于车头,因着看不见她,面对的方向出了偏差。他神情冷鸷,一派严肃。

宋瑜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脚下不稳难免趔趄,只觉脚腕一阵钻心的疼痛,宋瑜按捺不住冷吸一口气。正因这一声让霍川掌握她所在,两人之间相隔不远,他走到宋瑜身边不容置喙地扣住她手腕,将人从地上提起,“你问我为何出现?这话应当问你自己,为何闯进我房间?”

宋瑜没见过他这般冷厉模样,以往虽不易接近,但总会伪装出几分虚假笑意。目下连伪装都省去了,对待她丝毫不留情面,“或者你更愿意失身给他人?宋家嫡女果真有骨气,你放心,既然我碰了你,便会对你负责,改日我便去宋府登门提亲。”

若说方才还害怕,如今她只剩下惊悚,不可置信地盯着霍川阴沉面容。

她有婚约,他要如何提亲?难不成说破两人关系,让她从此声名狼藉?

宋瑜真害怕他,他就像扎在心头的一根毒针,动辄令人尸骨无存。她怎敢跟他牵扯半点关系,宋瑜后退一步掰开他手掌,敛眸声音虽小,但十足坚定,“不需要,此事我自会解决,不敢劳烦园主。”

说罢踅身走向城门,将一人一车留在远处。

*

霍川胸腔翻滚着一股怒意,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面上不显,实则暗潮涌动,周身阴冷。再加上他额头沁血,莹莹白光下衬得脸更加苍白,茕茕独立,不只是宋瑜看了害怕,连仆从都不敢靠近。仆从兀自缩在马车上腹诽,这可真是陇州年度情感恩怨大戏。他有幸见识,一定要烂在肚子里,打死不说。

霍川握着拐杖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敲了敲地面,在远处唤了声仆从名字。

仆从哎一声上前扶他,被他阴晴不定地挥开,“不必扶,只管引路便是!”

“是是。”仆从似已习惯他的坏脾气,好声好气地同他指明方向,待上车后正欲掉头回花圃。想了想回头询问:“园主是否要去医馆,先给头上伤口止血?”

车内寂静,良久听里面传来一声,“进城。”

仆从以为他同意医治,痛快地应下便要前行。却听霍川补充道:“去宋家。”

心中不免疑惑,人都走远了,还去宋家做什么?仆从看一眼远处愈加渺小的身影,认命地驾车迎上。

城内鱼龙混杂,她那副模样进去难免不会出事。霍川的马车一直不疾不徐跟在宋瑜身后,直到她安全进府才离开,转进了街头一家医馆。

*

宋瑜回家后没回自己院落,反而去了龚夫人居所。

上一篇:小哥哥 下一篇:乖,别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