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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美人(47)+番外

谢 家主母从小便将她视若己出,喜欢得紧,出了这事自然痛心,不住地数落谭绮兰一时糊涂。谭绮兰顺势匐跪在脚踏上,挤出几颗泪珠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伏在谢主 母身上哭诉:“绮兰是被人冤枉的,我从未涉足那种地方……又、又怎么能拿那东西……都是宋瑜要害我,她巴不得我身败名裂……您要替我做主……”

谢主母拧眉深思,到底没全信她的话:“宋瑜看着不像那样心机深沉的人,可是你得罪了谁?”

谭绮兰继续哭闹不休,一口咬定是宋瑜所作所为:“除了她还能有谁,她对我怀恨已久!”

说罢便将寺庙进香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说宋瑜在寺庙与人私通,恰巧被她撞见,从此便对她心怀芥蒂。与她私通的人正好是城外花圃园主霍川,两人在别院经常来往,被谢昌撞见多回,饶是如此仍旧不曾收敛,“姨母若是不信,大可亲自询问谢哥哥。”

她见谢主母心有动摇,忙推波助澜:“依我看这样的人,即便成亲了也不会遵守妇德!岂不让谢家蒙羞,姨母不如趁早退了这门亲事罢!”

谢主母抿唇一笑,只当她小丫头不懂事,“这门亲事哪是那么好退的,当年宋家对谢家有恩,两家祖父才订的娃娃亲。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再说退亲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谭绮兰先回去,容她再做思量。

*

近来店里似乎出了乱子,近几日谢昌都面露沉郁,瞧着比往昔憔悴不少。

他按了按眉心坐在黄梨木圈椅上,已经有两天不眠不休,目下很是困乏,“母亲寻我来是有要紧事?”

谢主母心疼他,亲自给他递了杯龙井到手上,坐在条案旁一本正经地问:“听说你前几日去看望宋老爷子了,他身体可好?”

谢昌喝了一口,免不了要想起那日不愉快,剑眉紧蹙:“不大好,伯父身体状况日益变差。我正要同父亲提及此事,家中有不少名贵药材,改日可登门送往。”

谢主母自然同意,再三踟蹰终于认不出出声询问:“你那日去,见着宋女郎没?”

小一辈的姑娘里,她最喜欢的便是宋家的这个姑娘。人长得精致漂亮不说,礼节是一等一的好,懂事贴心,温婉可人。她不止一次为自家儿子高兴,能娶得这样妙人儿。她当然也看得出来谢昌对人家上心,三五不时便要巴巴地往宋家跑一趟,满心满意地都是未过门的媳妇儿。

谢昌颔首,“她去照顾宋伯父了。”

说罢便不再多言,若是搁在往常定能滔滔不绝,此举颇有些反常。

谢主母试探地问:“绮兰方才来了,说她跟霍家园主有染,可是实话?”

言罢谢昌一沉,“母亲不是不知,她的话能有几句是真?您切莫听信谗言,此事我自有主张。”

他起身走到门口,这几日事情冗杂,连连出事,使得他精神紧绷,连带着话语也不由得尖锐。他踅身向后看去,对上谢主母关怀视线,勉力舒展眉宇,“城内流言我已让人压制下去,最近让绮兰安分些,不是所有言语都是空穴来风。她若再如此,我不会再帮第二次。”

到底是一家人,顾念着亲人情分,谢昌回房休息不多时,便有商铺里的人匆匆赶来。

*

这几日商铺出了大事,店里的伙计失手打死了人,目下正在闹官司。

那人在店里买了一对青瓷缠枝灵芝纹落地花瓶,回去后竟发现瓶口有瑕疵,便送回店中理论。那店里伙计也是火爆脾气,非要说是对方自己磕坏的,两人一言不合扭打一团,伙计失手将人推在花瓶上,撞破脑袋当场没了气息。

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善罢甘休。好巧不巧死者正是霍家花圃的仆从,买的花瓶正是要摆在霍家别院,目下已经报了官,伙计前两日被关进了地牢,任谁都不能探视。

此事非同小可,真正内情被谢昌刻意隐瞒了,大家只知道是口角之争,失手杀人,没有往谢家瓷器上面想。然而纸包不住火,大抵不出几日城内百姓便俱已知晓,为此谢昌才焦头烂额。

并不是没有解决方法,只是谢昌不愿意往深处想。

他不愿意,不代表谢家二老也不愿意。连日来看着唯一的儿子愁眉不展,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翌日驱车赶往城外花圃。

他二人道明来意,“那仆从的身后事谢家定不会亏待了他,每月送去银两给他的妻子儿女,再有别的要求霍园主都可以提,只求您宽宏大量……”

霍川端坐在八仙椅上,手边是一盏冒着腾腾热气的洞庭君山,他支起下颔若有所思:“那名仆从跟在我身边有三五年,是个孤儿,并未娶妻生子,若要息事宁人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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