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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星(49)

正失神时,窗外忽然跃入个黑影,咚的一声落在书桌上,吓他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只黄白相间的橘猫。

徐晚星端着两大碗抄手进来时,就看见乔野与阿花四目相对,双方都茫然无措的样子。

很显然,阿花以为是她回来了,从屋顶跳进来才发现眼前是个陌生人。

她哈哈大笑,把抄手往桌上一放,抱起阿花:“又来要饭啦?”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昨日未喂完的饼干,掰碎了放在一张草稿纸上,一边看阿花饿猫扑食,一边说:“这附近野猫很多,阿花常驻我这。”

仿佛是听见她提到自己的名字,阿花一面呼哧呼哧吃饼干,一面喵呜一声,抬头看她一眼,又探脑袋往她手臂上蹭了蹭。

徐晚星低头看着它,眼睛弯成了月牙。

窗外夜幕低垂,屋内,两人坐在地毯上,一人捧了只比脸还大的不锈钢盆,吃徐义生自己包的抄手。

徐晚星得意洋洋地说:“我爸手艺好吧?”

乔野点头。

侧头,看了眼墙上的海报,他问她:“都是你喜欢的乐队?”

“当然。”

乔野沉默了几秒钟:“都是英国乐队……”

48分的英语,真的支撑得起Coldplay和Beatles的音乐吗?

徐晚星把碗往旁边一放:“喂,我警告你啊,和好饭都吃完了,你要再挑衅,咱俩就只能干一架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可是——”

“跆拳道黑段。”乔野笑了,也把碗放下,“我知道。”

他难得懒散地坐在那,什么也没做,不像往常手里总是拿着书。这样随意地倚在墙边,唇角带着一抹很浅的笑,衣袖还因爬梯挽在小臂上。

少年如画,月色无边。

其实不起冲突的时候,他是真的令人讨厌不起来,甚至有那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徐晚星看他片刻,撇撇嘴,说:“急不急着回家做题啊,学霸?”

“不急。”

“那,反正饭也吃了,再请你听首歌。”她跳起来,从立柜里找出一盒市面上都不再卖的磁带,踮脚往立柜上的收音机里一插,啪嗒一声摁下播放键。

在收音机与磁带已经被淘汰好些年头,电子产品盛行的当下,Coldplay的英式摇滚伴着轻微的转轴声、爆豆声,流淌在逼仄狭小的棚屋里。

乔野不费吹灰之力就听懂了歌词。

Sat on a roof, named every star, you showed me a place where you can be who you are.

The whole milky way in your eyes, I drifted away.

And in your arms, I just wanna sway.

Amazing day.

Amazing day.

他看见徐晚星一跃坐在书桌上,背后是大开的窗,和巷子外没有高楼遮蔽的广阔夜空。有风送来雨后的泥土气息,鼻端仿若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青草味道。

而她开心地笑着,还微微晃着脑袋,用蹩脚的发音跟唱着。

乔野终于没忍住,低声笑起来,唇角的笑意无限蔓延。

他说:“徐晚星,48分的英语,当真名不虚传。”

在她不可置信、渐渐凝固的笑容里,他开怀地笑着,因坐在地上的缘故,只能抬头仰望她。

破天荒的,是他仰望她。

乔野懒洋洋地伸出手来,说:“可是怎么办呢,我今天特别想,特别想,和英语只考48分的人交朋友。”

徐晚星蹭的一下跳下桌子,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眯眼:“可是48分的人不想交朋友,她只想打人。”

她是那样鲜活,笑或怒,瞪眼或弯成两牙新月。

乔野靠着墙,轻哂两声,慢条斯理地说:“那,打也打过了,现在是朋友了?”

“我什么时候打过——”徐晚星一愣,看着自己刚才拍了他一下的右手,不可置信地问,“这也算???”

乔野伸手给她瞧:“都红了,还不算?”

她还当真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红了。

“什么啊,你是唐僧肉吗?吹弹可破、凝脂玉肌的……”徐晚星嘀嘀咕咕,退开了些,一把抱起了阿花,翻了个白眼。

乔野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拎起书包,也没有非得要她答应。

“歌也听了,我回家了。”

他在又一首歌的前奏里爬下木梯,消失在遍布爬山虎的屋顶。雨后的天幕里清晰地倒映出一片璀璨的星光,像极了刚才那首歌。

徐晚星趴在窗台上,抱着阿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巷子里的人:“喂!”

乔野停下脚步,仰头看她。

她仿佛下了下决心,才深吸一口气,说:“把你的书弄脏是我不对,和春鸣他们一起针对你,也是一时气急——”

乔野一动不动望着她。

下一秒,她忽的笑了:“反正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家都是小心眼子,抄手也吃过了,伞也一起打过了,这下就真的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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