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24)
天朗气清,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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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假期过完就是月考,返校当晚,班里怨声载道,连班主任的冷笑话、热笑话都只能缓解一时。
行健算是比较注重人文关怀的重高,唯独在考场设置上异常残酷,就一个准则——成绩。这回月考便是按照高一下学期的期末成绩排的。
和乐被安排在文一考场。
月考一共六门,为期一天半,八号早上要先上半天课。教务处一如既往的高效,一个午休的功夫,座位表已经粘贴上墙。
下午考两门——考完语文,群情平静;考完数学,“遍地哀鸿”。
和乐出考场后本想去图书馆继续学习,结果被麻芯拉着对了不少答案。
麻芯越对心越碎,红牛白喝了,核桃也白吃了。末了,她问:“和乐,你觉得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面对麻芯的闺怨脸,和乐欲言又止,最后在其眼神催逼下,答:“就、还可以吧。”
第二天的考试,文理科分化严重,理科普遍在骂三门综合科目,文科则集中攻击地理。
毕竟人文地理考出自然地理的难度,非人哉!
周二,一班晚自习是数学老师坐镇,常规来说,一天的批卷时间对于数学来说,妥够。大部分人已经在砧板上躺好,就等着被大卸八块。
未成想,铃响后,班主任提着牛皮纸袋站上讲台,解释道:“老方晚上有事,我来代班。”
老方就是一二班的数学老师,因其岁数大,性格古板,上课如同念经,人送绰号——方丈。
过半的人盯着那个牛皮纸袋,无论是地理还是数学试卷都印着三个字——纳命来。
于端阳扫了眼台下,心里了然,笑着抽出牛皮纸袋里的试卷,而后慢悠悠地在讲台上坐下,开始批卷子。
哦……
多数人如释重负,原来不是数学卷子,又原来地理卷子还没批完。
得知缓刑后,有人大着胆问:“老师,您在批的是今天考的地理卷子?”
班主任笑眯眯,从卧蚕到眼轮匝肌都透着无害,“不然呢?批数学卷子?”
“……”扎心口上了。
一句话打消底下人迂回问成绩的念头,往讲台张望的纷纷按下脑袋,避免二度成为箭靶。
一节自习下来,一班氛围前所未有的好,只听台上试卷刷刷刷,底下书页刷刷刷。
到
第二节,班主任依旧提着牛皮纸袋进来,一班人无所畏惧。
不意班主任站上讲台,莞尔一笑,“你们方老师委托我来发卷子。”
底下顿时一片哀嚎。
班主任说来就来,开始报名字:“宋御、米容容、罗庭付、和乐——”
一溜名字滑下来,班里大部分人心如明镜:宋御数学逆天人尽皆知,高一时甚至有老师想拉他去参加竞赛;米容容学神属性按下不提;罗庭付是数学课代表;和乐是学委、红榜常客。
显然,这是按照分数由高到低发的。
有点残酷。不过按照数学老师古板严肃的性格来看,此举不足为怪。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乐移出座位,全程低头。
上讲台拿完试卷,她正准备下去,听到班主任低声说了句:“又是最后一题没写。”
她心脏陡然一跳,闪避着投来的慈爱目光,一直到座位上,才敢寻思这句话的含义。
难道老师知道她……
“和乐,你多少分啊?”
身边,麻芯抻头过来,打断她飘忽的思绪。
看到斗大的一个数字——90,麻芯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啊颤,“这……这就是你说的还可以?”
和乐不知道怎么回。
麻芯嘴噘得能挂个葫芦。
从小她周围多的是这样的人:考完嚷嚷着好难好难好难,试卷下来,轻轻松松上九十;要么就是考后,拿着上九十的卷子对着她这个考六七十的人说自己考得不好。
她最反感这几类人,这就跟那些有人的时候死命玩,没人的时候死命学的人一样,无非就是想让人夸厉害夸聪明。
转念一想,和乐跟那些人还是不一样的。或许是顾虑她的心情,或许在和乐眼里,是真觉得九十分只是“还可以”,每个人对自己的要求不同嘛。
这么一想,麻芯不怎么委屈了,视死如归般昂着脑袋等卷子。
相继报了十多个人,班主任停住。
“刚报到的十二人是你们方老师特地整理出来,嘱咐我要点名表扬的。其他没被表扬到的同学,我现在一齐表扬,这次数学平均分,咱们班在文科班里排第一。不过,两极分化现象比较严重,一部分人能先富起来挺好,记得带动其他人一起富,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来自皮系班主任的皮系表扬总算让“其他人”得到一星安慰,更让人松一口气的是,接下来,班主任并不是按分数发卷子,相继几个人下来,70+、60+、50+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