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83)
“只是玩了几局游戏。”
不过,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后续。
比如李文诗之前从未主动和她说过话,玩过一次游戏后,偶尔会来找她讨论数学题,还调侃她,之前觉得她比较高冷,现在发现,她和高冷不大配,和呆萌才是一对。
又比如她前桌,也是个偏内向的姑娘,昨天红着脸来问了她一道英语题。
其实刚做学习委员,尤其第一次月考过后,来问她问题的人是有的,后来见她沉默寡言,讲题大多写在纸上,来问的人也便与日俱减。
重新把关系从一个点延展成一条线,再扩大为一个面,这种感觉,不坏。
“马上就要高三,定好目标了吗?”
话题陡转,和乐慢了好几秒才回:“就是尽量考个好大学吧。”
老师问的应该是这个吧?
“在你眼里,好大学的定位是什么?”
“就985、211院校吧。”
“太笼统,单以录取分来看,这些院校之间极差挺大。”
和乐心里打着鼓,“那老师眼里的好学校是哪些?”
“我?”前面笑了一声,“当然是清北复交浙,毕竟和我的奖金挂钩。”
“……”又皮。
不过,老师就是不皮,以他的标准,也应该是这几所顶尖学校。
“以你现在的成绩,努力一下,这几所都不是难事。”前面又传来一句。
“难的。”和乐嗫嚅。
行健的文科一直没落,别说清北能出一个就算不错,就是复交也都要段前几才够得上,浙大的分数线稍低,不过好一点的专业也要这个排名。
于端阳轻哂,揭过这一话题,“还记得你月考退步十名,欠我一个惩罚吗?”
和乐瞠目,“不是……罚过了吗?”
“罚过了?什么时候?”
“就,”和乐扭扭捏捏,好半晌才支吾出下文:“就那次谈话。”
“原来,你把那次谈话当做惩罚。”
传至她耳里的声线很平,平得无辜,平得失落,平得……近乎委屈,和乐忽然被一股巨大的罪恶感紧紧攫住。
是啊,那晚老师为她指点迷津,简直就是她人生的灯塔,怎么能叫惩罚呢?明明是奖励啊!
她视死如归般垂下脑袋,“老师要罚什么?”
“还是不了吧,都罚过了。”
和乐歉疚得无以复加,“要罚的,那次不是惩罚,是奖励。”
“既然这样的话,就这次期末考进前三?年级第五,你考过,再进两名,不难吧?”
难啊,怎么会不难呢?一旦到了前几,大神出没,进一名都难如登天。
“我努力。”
“像上回挑游戏棒的时候一样努力就行。”
“嗯?”
“你不是抱了取胜的念头才选那根黑色的?”
他只看了一会,不过,桌上剩五根游戏棒时,和乐是领先的,即使她不挑那根黑色的,把机会移交,也未必会输,因为那五根李文诗大概率无法一起拿走,两人互有来回,和乐赢的概率只多不少。
和乐选黑色的,是她观察力强,认为自己可以拿到,左右都是尝试,不如试这根分最高的。
不过,能够当机立断,把握胜局,至少说明她潜意识里有取胜的倾向。
以小而见大。
胜负欲过炽与过淡都不好,而一定程度的胜负欲,能促人进步,他希望和乐能够保有。
看过那场游戏,他放下心,有欲望,那便可以引导。
“我只是觉得可以,就试了一下。”和乐轻声解释。
“那当时你想赢吗?”
和乐默了片刻,诚实回答:“想。”
也不是特别强烈的想法,只是觉得李文诗挺厉害,自己不能松懈;锁定胜局的前提是,她拿到那根黑色游戏棒,而她认为自己可以,就那么去做了。
“那就和那天一样,去想一想段前三。”
和乐还是那句:“我努力。”
“光努力不行。既然是罚,就得落实。不能因为我们现在比较熟,就放水。”
比较熟?和乐脸烫了一下。
她和老师熟吗?好像是挺熟的,她对老师说了那么多无法宣于口的秘密,至少,老师对她挺熟的。
她心里拐过九曲十八弯,归作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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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放假,晚自习上,一班尽管整体纪律尚佳,不过明显可以感觉到比平时要骚动。
晚自习一打铃,欢呼声四起,一齐涌向教室门,和乐则是坐在位置上,继续写她的练习,下午老师的话犹在耳,她更不敢懈怠。
才算完一道概率题,门口起哄声此起彼伏,其中夹杂着麻芯和李青青的声音。
她眨了瞎眼,抬头望向前门,门口人不少,都在看热闹。
而热闹似乎是宋薏仁和……一名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