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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姑娘(119)+番外

顾关山:“……”

沈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这话是挺流氓的,但是话糙理不糙,我现在压你一下你都不行了?”

顾关山的脸,蹭地红到了耳根……

“谁、谁……”她结结巴巴地往外蹦字儿:“谁要和你结婚啊!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一点……”

沈泽嗤地笑了起来:“说个事实而已,你脸红什么?”

他揶揄地问:“——还是你不能接受我?”

顾关山一下子把帽子戴上了,她眼睫毛微微颤抖着,捂着耳朵装起了鸵鸟。

沈泽笑了起来,他一点也不生气了。

那是他的姑娘,他视之如奇迹和世界一般的人——无论是谁都要靠边站,何况是个‘连他的小脚趾都不如’的陈南声。

尽管沈泽不生气了,但他还是决定解决了心头大患,叮嘱道:“以后,我发的短信,无论如何,无论拖了多久——都必须回。哪怕只回个句号都行,不准不回复——知不知道我前几天有多着急?”

顾关山蚊子般哼唧了一声:“好……”

那年他们仍年少,不知道所谓相知易而相守难,也不知道世间七苦还横贯在他们的前头。

那辆沈泽开着的,没有驾照的车穿过了冰封的海岸,穿过了下霜的松柏,穿过了灯红酒绿的城市和马路。

顾关山在自己家里过了个春节,沈泽则跟着自己的父母回了自己的爷爷家,大年三十的晚上沈泽在外面,冻得不住跺脚,和顾关山打电话。

顾关山父母并不在家,他们去给那些什么亲戚朋友拜年,却没带自己的女儿——顾关山一个人在家看春晚,电视机里董卿的声音喜气洋洋的,但只有董卿一个人的声音算得上熟悉。主持人尽是些生面孔,李咏朱军也老了,顾关山小时候李咏是个脸上平整的俊俏男人,如今却满脸的褶子,岁月不饶人。

沈泽在电话里说:“这里真是……太冷了,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

“这里也冷。”顾关山温和地说:“小心别冻到呀。”

沈泽那头沉默了一下,不自然地说:“我……我比你健康多了,不用操心我。”

顾关山笑道:“你现在听起来像个小男生一样。”

“什么小男生,我可比小男生厉害多了。”沈泽强调道:“他们在家没难为你吧?”

顾关山带着笑意望向落地窗,说:“没有,你放心吧。”

沈泽笑了起来:“我爷爷家这里很好玩的,今晚可能还会下雪,以后我带你来看。”

“好呀。”顾关山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说:“等我们大学之后,怎么样?”

沈泽:“嗯。”

顾关山慢慢站了起来,站到落地窗前,对沈泽说:“沈泽,我最近在思考。说实话,我以前就觉得……未来是一件很不明确的事情,但我最近发现,以后的事情非常模糊,模糊到我心里发慌。”

沈泽在电话那头一愣:“嗯?”

“你为了我,站在我爸妈面前,挺我,给我撑腰,断定我一定前途无量……”顾关山轻声说:“——但是如果,我没有那么好呢?”

沈泽在那头沉默了一下。

顾关山又道:“如果我其实非常一般,也没什么天分,只有我靠勤奋堆出来的那点经验,但是现在连那点经验都毫无价值……”

“如果我只是一个路人甲,没有任何光环,也没有什么前途无量可言……那怎么办?”

顾关山说着说着,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孤独。

“……如果我让你失望了怎么办?”

她努力忍着哽咽,问。

夜色四合,数百公里外的四合院,屋里暖气蒸腾,院里风萧索又冰冷,厅里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灯火通明,年味十足。

沈泽站在他爷爷家的院子里,寒风凛冽地吹过,将他拿着手机的手吹得发疼,他举着手机怔了一怔,听筒里传来女孩子清浅的呼吸声,犹如宁静的潮汐。

沈泽酸楚道:“你怎么会让我失望呢。”

“你如果没有前途无量,那就没有,我喜欢的又不是你画的画——”沈泽冷得不住哆嗦,靠在回廊的柱子下,对话筒说:“再说,我觉得你画的好看,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你呢。”

手机的那头,顾关山微微叹了口气,说:“……可是我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沈泽那一瞬间意识到了顾关山的孤单无助。

——她在害怕自己的将来,恐惧自己过不上自己梦乡里的日子,怀疑自己,害怕自己不过是庸碌之辈。

她害怕画画不是自己能吃的那碗饭,恐惧着自己不过是泯然众人的仲永。

而每个人在成长的道路上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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