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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姑娘(197)+番外

顾关山看了一眼时间,芝加哥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夏时令。而北京应该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们中间有着十三个小时的时差,有着上万公里的距离,凌晨一点了,沈泽却在等她说晚安。

风吹过地球这一端的芝加哥,触目所及皆是青翠夏日和正午阳光,只在动画片里见过的冰淇淋车放着音乐从公园里跑过去,孩子们跟在后面哈哈大笑着追逐。

而地球的另一端的北京城却已沉入深夜,一轮圆月高挂柳梢,万籁俱寂。

唯一能够维系着他们的,是看不见摸不到的数据信号,运营商和流动的空气,还有一个双眼熬得通红的少年。

——沈泽在熬夜等她。

顾关山那一瞬间心里酸涩至极,她对着手机说:“……晚安,沈泽。”

然后她将没吃完的三明治团了团,塞进自己的书包里,扛着三本砖头一样厚的书钻进了教室里。

下午的Fashion Design是她选的,这课本来不对新生开放,但只要你想学,不怕挂科,那一切皆可通融——顾关山进了那个班,才发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那班里的每个人都极有灵性,提出的设计观点从草稿阶段就能吊打顾关山十条街,顾关山连理论课程都只能堪堪跟上。

她来了这地方之后,一看课名就什么都想选,除了必修的几门之外,她乱七八糟地选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课:什么时尚设计什么陶艺雕塑和油画,她本来还想选电影制作——但是想了想,还没打算在大一的时候猝死,就把选电影制作的计划延后了些许。

顾关山在那地方称得上求知若渴。

而这些课程,当时看起来没什么卵用,仿佛是顾关山冲动选的。但艺术这种东西神奇之处就在于此——会得越多,就走得越远,越往后,越有价值。

与此同时,她深知自己的短板,并就着那短板不断地拓展自己。

顾关山在此前从未系统地学习过‘美术’,只有自己无尽的摸索。而在那种摸索中顾关山难以避免地构筑起了自己的安全区——例如她对温暖色调的偏好,和个别几个意象的特殊倾向性,这两点奠定了她浓郁的个人风格,但正是这种个人风格限制了她的进一步发展。

‘美术’和‘画画’是不同的。

她在不停地、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知识,打破自己身上的那些固有的风格,不停地走出自己的安全区。

顾关山学习雕塑,理解结构;学习油画,习得大师的风格,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尝试一切,就像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机会,就像生活在鱼缸里的鱼终于游入了浩瀚江海。

那里是如此广阔,如此繁华绚丽。

密苏里湖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辉,只剩一张空荡荡的长凳。

操场上骄阳如火,秋老虎晒得人几乎能脱皮,军训终于进入中场休息,沈泽晒得满脸通红,迷彩T恤汗湿地黏在身上,坐在树荫里乘凉。

岑明杰给他递了瓶冰露,沈泽划开手机,发现没有消息,消息箱里空的像刚被保卫处扫过的自行车棚。

岑明杰瞟了一眼:“你女朋友不粘你啊。”

沈泽:“滚蛋。”

然后他又低头翻了翻顾关山给他发的几条消息,那消息实在是没几条,回消息的间隔还很长,可见对方要么是忙,要么是对沈泽不上心。

岑明杰看着那些稀稀落落的聊天记录,就有种说不出的不平。在他们军训的三个周,沈泽对他女朋友上心到了一种让人看不下去的程度,几乎每天晚上都主动语音,但对方却总是很忙——岑明杰只遥遥听过几声他女朋友说话,声音清澈平直,话不多,一点也不粘人。

——而沈泽哪里差了?学历又高,长得也不错,家里还有钱,何必这么哄着一个这么冷淡的人?还是异国恋。

——异地恋就已经够苦了,岑明杰想。

岑明杰眯起眼睛,辨识他屏幕上的发信对象:“沈泽,你女朋友叫……关山山?”

沈泽笑了笑:“全名叫顾关山。”

“一个姑娘怎么起了个男孩子名?但是挺耳熟的。”岑明杰犹豫着说,“……真的耳熟,我可能在微博上见过。”

沈泽将手机收了起来,道:“我女朋友不怎么玩微博,我问她要她都不给的,你应该看错了。”

岑明杰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问道:“……她会不会没告诉你?我看那个微博账号挺活跃的。”

沈泽陷入沉默,似乎准备回答岑明杰,然而下一秒钟女生那边爆发出一阵大笑,有大胆的女生喊:“沈泽!沈泽——”

沈泽坐在树荫里头,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女生喊道:“路萍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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