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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姑娘(203)+番外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她吃完药,鼻子已经塞了,顾关山向窗外看去——像是寻找故乡的棉絮般的积雨云。而窗外的云犹如草原上的羊群,冲过芝加哥高楼林立的街道。

——这里连云都是不一样的,一万公里之外的他乡飘不过她故乡的云。顾关山模糊地想,连欺骗自己,正和沈泽身处在同一片天空下都办不到。

她摸出手机,给沈泽发了一条微信:“我想你了。”

沈泽没有回复。

他肯定睡了,顾关山想,明天沈泽还有课——高等数学B和商务英语再加个经济学,个个都让他头疼到爆炸,哪能凌晨三四点还不睡觉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还是难受。顾关山蜷缩在床上,鼻子塞着,烧得脸色通红,眼泪一滴滴地往外流。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

她想家,想自己的爱人,想那些绚烂的日子,想他们高中时的烟火和春天。

顾关山泪眼模糊地褪下戒指,抓着它,犹如抓着湍流中的稻草。她将戒指紧紧地捏在手心,告诉自己——这才哪到哪呢?未来还有那么长。

那么长,那么长。

顾关山哭得都哽咽了,一双手颤着,摸出手机,也不知道是给谁看,发了一条微博:

‘……我好想你啊。’

她眼里泪水酸楚,点击了发送。

然后感冒药的药效终于模糊地涌了上来,带着股无法抗拒的睡意——顾关山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睡着了。

第91章

顾关山醒来的时候,夜已经颇深。

对乙酰氨基酚的药效来势汹汹,走得却润物无声,她的鼻子仍塞着,百叶窗里透进来依稀的路灯的光。

她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她鼻子不通气,眼睛也湿润——几乎喘不过气来,鼻泪管堵塞使她极为难受,一觉睡到天黑的落差感也大的可怕——她看着天花板上的车灯来来往往,拉出昏沉的光影,听着楼下使用着陌生语言的人们大声争吵,正是人间。

那所谓的人间自然充满了苦和酸。

她迷糊地想,然后微微坐起身,摸索自己的手机。

顾关山的手机垫在枕头下面,她把手机拽了出来,模糊地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她睡了整整六个小时。

顾关山计算了一下血药浓度,正打算下床去把药吃了,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四十六个未接来电——有来自微信的,有直接打到手机上来的。

她眯起眼睛,发现打来电话的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甚至还有越洋电话,每个都是沈泽。

一句‘我想你了’——会招来这么大的反应吗?

四十六个未接来电,三十多条消息——她看不太分明,不知道沈泽到底说了什么。

顾关山当时其实还是有点不清醒的,她的第一反应是——沈泽嫌她作,要分手了。

她不知道哪里让沈泽不高兴了,但是几乎是立刻就委屈得想哭。

不想他花钱有错吗?

顾关山披着披肩,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她租的房子非常小,黑暗中只有一个手机屏幕荧荧亮着,她披头散发地坐在桌前,片刻后点开了沈泽的消息框。

六个小时前——几乎在顾关山发出消息后不久,沈泽就回复了。

沈泽一开始的语气是非常强硬又嚣张的:“怎么了?”

沈泽停顿了一会儿,又没好气地问:“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起来上厕所,你人去哪了?”

……

顾关山还没翻下去,手机就嘟嘟嘟地响了起来,沈泽又打了个电话,还是越洋电话——顾关山下意识地接了。

沈泽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顾关山会接,但是下一秒就说:“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他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像是绷紧了一上午的神经。

“……我……”顾关山一说话,声音都是嘶哑的:“……我睡觉去了,对不起。”

沈泽:“……”

顾关山轻声道:“睡前有点……想你,也没什么大事。”

“你感冒了?”沈泽沙哑地问:“……不舒服?是不是换季了?”

顾关山笑了起来:“我吃了药,睡过了,今天没有上课。”

沈泽那头似乎刚响起了下课铃,他颤声道:“……那,那就行。我以为你哪里不舒服。”

顾关山笑了笑,在夜色中放松地说:“……我拿起手机之前还以为你生气了,要和我分手呢。”

沈泽在秋日的阳光里,听到顾关山那句话,心都疼了。

那时候他周围经过的全是他的同学,沈泽刚下了经济学的课,讲经济学的是一个年轻海龟,不带个英语单词没法好好说话的那种——但是讲的确实不错,布置的作业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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