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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132)+番外

许星洲,顿时,十分不好意思……

这人得怎么称呼呢?那是秦渡的堂哥,却不是自己的,叫哥哥总归不合适——但是叫秦大夫又太过生分,给人的印象不好——许星洲求救般望向秦渡,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他哥哥……

秦渡却十分不爽地、酸不拉几地眯着眼睛道:“你看我干什么,许星洲,你给我把那只熊送回去。”

许星洲:“……”

小黑哪里惹到他了啊,许星洲简直想抄起熊揍他,却突然灵机一动。

天无绝人之路!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还是会给你留下一扇窗!还是有一个合适的称呼的!

秦长洲不解地看着她,又问:“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许星洲严谨地道。

秦渡极度不爽地盯着许星洲……

“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许星洲想了想。

——这是04级临床医学院毕业的老学长,叫哥哥不合适,叫秦大夫简直就是找茬,因为级数差的太多,也不好叫学长。

于是,许星洲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对秦长洲顺从地喊道:

“……秦、秦师兄。”

第55章

“给您添麻烦了……”

“……秦、秦师兄。”

秦师兄三个字一说出来,许星洲莫名地觉得空气凝固了一下。

秦渡望着许星洲,一双眼睛狭长地眯起。

许星洲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可能准备戳自己一指头——但是师兄这个称呼又不是秦渡专属的,何况真要说的话秦长洲这号老毕业生才是师兄,秦渡就是个来蹭热度的。

任你是天皇老子都没有强占这个称呼的道理。许星洲思及至此腰板立时挺直,用调羹拌了拌自己碗里的清粥,当着秦渡准备戳她一指头的眼神,堂堂正正吃了口稀饭。

秦长洲丝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说:“麻烦什么,不麻烦——渡哥儿托我来的,你吃饭就是。”

许星洲也笑了笑,在桌下一手牵着自己的小熊。

秦长洲又问她:“现在心态怎么样?”

“……还好。”许星洲认真地道:“这里环境比较陌生,感觉稍微压住了一点……现在心情就还可以,也在坚持吃药。”

秦长洲想了想,又问:“我听于典海讲,你以前住过院?”

许星洲:“是的。”

“我六岁的时候小,发作不算严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是我奶奶照顾我的。”许星洲想了想道:“但是初中那次,就是我奶奶去世之后,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非常难搞。”

秦长洲凝重地皱起了眉头。

许星洲说:“……我那时候经常失控,反复失控,情绪一上来就很绝望……每次一难受倒也没什么杀伤力,不会破坏周围的东西,但是很需要别人看护。”

秦长洲:“什么程度?”

许星洲把手腕翻了过来,给秦长洲看那条毛毛虫般的伤痕。

“……很偏执,”许星洲道:“我这些都是在医院割的,那些医生护士都看不住我。第一次我用的是隔壁床小哥哥的指甲剪,第二次用的是中华牙膏,铁皮的那种,我在窗台上弄出了个很长的豁口,然后硬是磨开了自己的手腕……所以伤口会这么凹凸不平。”

“……”

秦长洲咋舌道:“我的亲娘啊,牙膏皮?你怎么下得去手的?用那些东西?”

“就是,不想活了。”许星洲道。

“……一旦进入那个深渊,就什么都不能想,是个无法思考的程度。”

温柔灯光落在姑娘削白的手臂上,那苍白的、凹凸不平的伤口被光灼烧了一下,许星洲触电般将那块伤口遮了。

许星洲像是为那条伤疤自卑似的,连耳根都红了一块,羞耻地小声道:

“因为我不被父母需要,奶奶也没有了,就算留在这个世上也只是一缕幽魂……当时大概就是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想法就像梦魇一样,我完全无法摆脱。”

“……所以我那年满脑子想着死,以至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那的确是抑郁症病人的生态,尤其是那些重症发作期间的、自杀倾向严重的人。

秦长洲闻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起自己在上精神病学课时老师在课上说过的话。那瞬间空气中流淌着的尴尬的沉默。许星洲耳根红透,似乎还在为那条疮疤感到羞耻,不敢看在场的两个人。

打破了那片亘古沉默的是秦渡。

秦渡漠然出声道:“现在还有这种想法?”

许星洲羞耻而又诚实地道:

“偶尔,很偶尔了。”-

秦长洲给她检查了一下。

许星洲脚踝已经只剩一点紫黄的淤青和肿胀,现在活动几乎已经不受限了。他给许星洲看完病,又留下蹭了点中午剩下的花雕醉鸡——他说是女朋友加班不陪他吃饭,让他自己在外头糊弄一顿,他还没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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