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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164)+番外

秦渡一怔。

“我小时候,在我爸妈离婚之前。”许星洲喃喃道:“有一次从托儿所的滑梯上摔了下来,在脸上摔破了一大坑,疼得呜呜哭,我小的时候就怕我长得不好看,害怕毁容。”

她说那句话时,粗糙而冰凉的芦荟抵在许星洲的面颊上。

许星洲怅然地按住秦渡的手,说:“……然后,她给我掰了芦荟给我擦脸。”

“她说这样不会留疤,”许星洲空白地说:“……我还记得她每天早中晚坚持给我抹,伤口是黑红色的,总是被芦荟浸得很润,也不痛,最后痂掉下来的时候,就是很干净的粉红色新皮。”

秦渡一手拿着芦荟,低着头,看不太清表情。

许星洲看着他,又觉得自己这些话没什么意义:这毕竟不是秦渡所经历过的,也不是他应该负担的,许星洲的过去。

“没事……”许星洲小声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的,师兄你不用在意。”

秦渡伸手在许星洲鼻子上使劲儿一捏。

他手劲挺大,许星洲被捏的吱一声,红着鼻尖控诉地看着秦渡。

秦渡不爽地问:“你是觉得我是你妈?”

许星洲:“等等……?”

许星洲简直无从解释,谁会把他当妈啊!这人阅读理解绝对不及格……

秦渡又拿着芦荟在许星洲脸上使劲儿擦了擦,许星洲被摁得反抗不得,秦渡粗鲁的动作弄得女孩子满脸是黏糊糊的芦荟汁,许星洲都被他揉得有些生气了。秦渡捏着许星洲的下巴看了看,将芦荟随手扔了,起身走了出去。

许星洲衣服还没换,脏兮兮匀称小腿上点点的都是红药水,满脸黏糊糊,坐在护士站的凳子上。

秦渡片刻后拿了支软膏回来,说:“师兄现在简直是个外伤专家。”

许星洲:“……”

“天天摔,”秦渡一边拧开软膏一边道:“摔的姿势还不尽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每次都摔很惨。小师妹,没有师兄你可怎么办?”

许星洲茫然地抬起头望向秦渡。

秦渡将药膏挤在棉签上,重新给许星洲擦了一擦她的伤口。

“……不喜欢抹芦荟你就直说。”

秦渡又说:“师兄和你妈不一样。师兄有什么东西不是顺着你的?”

葡萄枝叶青翠欲滴地沐浴阳光,又和笑声与茉莉花一处,落在了长长的医院走廊里。

许星洲笑着眨了眨眼睛,看着秦渡。

师兄是不是脸红了呢?

应该是吧,许星洲笑了起来,抱住了秦渡,然后把药膏都蹭在了他的脖子和头发上。

秦渡显然不喜欢这么做,他不爽地道:“许星洲你浑身是泥,去洗澡了吗?就抱我?”

“没洗。”许星洲趴在他肩上小声说:“那我洗了再抱抱师兄嘛?”

她说话时特别乖,带着一种讨好的意思,秦渡闻到许星洲身上有点呛的药味儿,又闻到她上桃子味润肤乳的味道。那味道甜蜜而清苦,她还得寸进尺地把药膏蹭了秦渡一身。

秦渡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不了,你现在抱吧。”

然后秦渡直接把许星洲使劲儿摁在了自己怀里-

……

…………

许星洲到了晚上时,又发作了一次。

她接受完治疗之后的正常状态其实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内她头有点疼,但其实兴致相当高昂,可是到了那天晚上,她晚饭还没吃呢,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渡从外面给她买了水果回来时,许星洲就蜷缩在被子里。

那天晚上小雨淋淋漓漓。

雨水沙沙落在窗台上,灯火黄昏,映着篮球场上的积水。

秦渡回来拎着他从ole买来的车厘子和形形色色水果零食,轻轻在女孩肩上拍了拍。

许星洲毫无反应。

邓奶奶招了招手:“拍她没用,她现在不理人。小伙子,买了什么?”

秦渡看了看自己提的袋子,觉得买的确实多了,许星洲得留点肚子吃点正经粮食——便在病室里把买的水果零食分了分,只把许星洲最爱吃的那些留下了。

邓奶奶拿着红心番石榴,捏了捏:“小哥,你买的莲雾——”

“——莲雾不行,我家星洲喜欢吃,”秦渡袋子里好几盒红艳艳的莲雾,他把袋子口一扎,礼貌地道:“您吃那个就是了。”

邓奶奶:“……”

世间淅淅沥沥,白雾弥漫。

昏暗的灯光中,秦渡坐在许星洲的床旁,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往下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的泪水。

她还是在哭。

秦渡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温柔地哄道:“宝宝,哭什么呀?师兄回来啦。”

许星洲躺在床上,微微发起抖,闭上了眼睛,泪水骨碌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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