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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184)+番外

可是许星洲已经被他讲的题给憋到了——屁事炫技,居然还在和林邵凡攀比,小学鸡得过分,简直欠打。

她坐在窗边做了一会儿题,程雁给她发了老师最后一堂课讲的重点,只不过那重点不一定会考。许星洲一边做一边觉得自己真是个倒霉蛋。

过了会儿,她的手机叮地一亮。

许星洲好奇地看了看,发现是秦渡发的微信:

——“小师妹,该吃药了。”

他说。

抗抑郁的药物用药必须规范,秦渡给用药的时间订了闹铃,许星洲没回他的消息,去自己的袋子里摸了药,按分量吃了。

一边吃药一边复习期末考试,许星洲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

过了会儿,屏幕又是一亮,是秦渡发的照片。

她点开那张图。

那是一张白纸上秦渡丑丑的字儿,背景是他卧室里的桌子——他勤勤恳恳地把练习题的解题步骤写了一遍,连假设检验都没偷工减料,还用荧光笔把重点标注了。

许星洲:“……”

过了一会儿,秦渡又发来一张,这次他把今天他炫技的题从头到尾全部重新解了一遍,标注了重点题型。

许星洲还是没回。

她那时候有点儿闹小别扭的意思,秦渡对她嚣张太久了,有时候还有点色厉内荏的,许星洲虽然也不计较,但是有点怕自己太好哄了。

——太好哄了。

只要秦渡抱抱她,哪怕只是出现在她面前——就像她在黄兴公园那次一样,许星洲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那些让她生气的事情,她转眼就忘了。

许星洲把手机放了回去。

接着,秦渡又给她发了一堆自己标的重点,他都是对着自己的教材拍的,高深又神秘,有一些许星洲都没学过,过了会儿他又憋憋屈屈地发微信:

“这是师兄当时考试的时候觉得重要的地方。”

他过了会儿,又可怜巴巴地补充:“是师兄当时考的数理统计……你参考一下。”

许星洲晾着他,自己对着台灯做习题。

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秦渡又对许星洲说:“师兄睡了,你不要太晚。”

然后又过了十分钟,显然没睡着的秦渡又求饶似的补充:“师兄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保证!明早去给你买你们南食的生煎包。”

许星洲看了一会儿屏幕,更生气了。

谁想吃那里的生煎包啊!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

……

许星洲觉得有点困了。

灯在许星洲的头顶荧荧亮着,暖黄地沿着纸张流淌下去,许星洲手腕上还扣着秦渡送她的小手环,却仍能隐约看到下面凹凸不平且狰狞的,毛虫般可怖的伤口。

许星洲一到晚上,自己一个人待着时,就有些害怕。

深夜是个很难独处的时间,许星洲屏幕不再亮了之后就觉得难受,甚至喘不上气来,她把灯关了,拽着被子爬上床。

许星洲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却没有好利索。

原本她在医院时,几乎是秦渡天天晚上抱着睡才能睡得着。今晚许星洲和他小吵了一架又换了个地方,再加上许星洲几乎从来没在客卧里睡着过——许星洲此时难受得额头沁出冷汗,鼻尖发酸,片刻后看了看表,十二点多。

秦渡多半已经睡着了。

她揉了揉鼻尖儿。

……去吧,许星洲告诉自己,尽量别吵醒他。

于是许星洲赤着脚下床。

外头雨雾呼呼地吹着窗户,壁灯映着墙上的挂画和麋鹿角般的衣服挂钩,许星洲擦了擦眼泪,拖着被子,朝秦渡睡的卧室走了过去。

他应该睡了吧。

许星洲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不受控地变灰。她想起自己逃离这所房子的那一天,又想起秦渡不在时,自己和安眠药度过的那些白昼,想起他和自己的父母。

那瞬间,连踩在脚下的地毯都变成了即将把她吸进去的沼泽。

许星洲眼眶通红,拼命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被自己的暗示打败。

——还有,那么多事情等待她去做。

许星洲还没活到八十岁,也没能拥有一颗星星,没能去月球蹦迪,没能吃到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她没能看到师兄的短信,他所承诺的回应也还没有兑现。

许星洲泪眼朦胧地站在了秦渡的卧室门前。

她看不太清东西,泪水模糊了双眼,接着瞎子一样伸手去推门。

——没推到。

许星洲微微一怔,风呼呼地朝里灌,卧室里黑咕隆咚,可是门开着。

像他当时承诺的那样。

许星洲那一瞬间意识到。

哪怕是在这种晚上——

——秦渡都是把门开着睡的。

他没有关门。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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