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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220)+番外

许星洲开心地道:“我们好有缘分啊。”

“在上市之前,”姚阿姨怀念道:“他就在那里了吧,在上证上市的时候、在港交所上市的时候,他都是在场的。”

许星洲微微一怔:“……”

能看敲钟的人,那绝对是老职员了,许星洲想。而且能出席那种场合,绝对也是管理层的人。

兴许手里还握有股份,怪不得家境富裕,能让妻子做出那么自由的决定……

“交易所铛地一声钟响,数字就亮起来……”姚阿姨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雨水,温柔道:“……那时候还是数字屏的年代呢,钟声铛地一响,股份就从一股三十六块钱开始变幻,从白字变成红字,就好像亲手养大的孩子终于自立,走出了世界一样。”

她说那句话时带着种难以启齿的骄傲,犹如那是她和她的丈夫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

许星洲那瞬间,有种难言的感动。

——那是秦渡的父亲,亲手缔造的长城。

可这长城上市的光鲜后面,在平时在交易所看到的红字绿字背后,其实是无数的汗水和努力、岁月与付出,与家人无言的骄傲。

许星洲说:“公司某种意义上,也是孩子呀。”

姚阿姨点点头,莞尔一笑,和许星洲加快了步伐。

许星洲突然有点好奇起姚阿姨的丈夫来。

——叔叔会和秦渡认识吗?说不定真的认识呢。

敲钟仪式那样的场合,秦渡应该也出席了……公司法人的儿子,与这种元老再不济也应该有一面之缘。这个世界居然能小到这种程度。

可是许星洲想起那个场合,是秦渡父母的主场,就觉得害怕。

她实在是对自己太自卑了。许星洲从小就在人情世故中长大,心里明白自己这种人就算在普通人群里,都是择偶的最次人选。

老舍在小说中曾中说起择偶的天平:女方脸上有两颗芝麻,便要在男方的天平上加一副眼镜,近视眼配雀斑,看不清而又正好,可谓上等婚姻——那许星洲呢?

精神病院住院两次,父母离异,自幼失怙,下头却有弟弟有妹妹,哪怕有学历和相貌在,在相亲的天平上都是个极为可怕的、毫不占优势的存在。

哪怕配普通人,对方父母都未必会乐意的。

……何况是秦渡那种家庭。

许星洲怅然叹了口气,跟着姚阿姨走在茫茫雨水之中。

天穹沉沉暮霭暗阔,白月季开得沉甸甸,办公中心的石路流水蜿蜒,空气中一股湿润泥味儿,江浙的夏天下了雨也闷闷的。

SIIZ中心不远,穿了三条街区就到了。

许星洲在大玻璃门门口抖了抖伞,姚阿姨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塑料袋,让许星洲把伞装了进去,然后带着许星洲推门而入-

SIIZ大厦里冷气十足,许星洲本来就被淋湿了,这下被激得哆嗦了一下……

门口的保安大叔看到她俩先是微微一怔,第一反应是走了上来,下意识地鞠了个躬。

……为什么鞠躬?

许星洲满头问号地回了个礼:“叔……叔叔好……?”

“……”

保安大叔恭敬道:“夫人……”

那俩字还没说完,姚阿姨立刻不动声色地举手示意他闭嘴,保安大叔又道:“您……”

“——星洲,”姚阿姨温和而坚定地道:“我们在下面等一会儿吧。”

然后她又转向目瞪口呆的前台小姐姐,温柔地问:“小妹妹,能不能麻烦给我们两个人泡杯茶?里面冷气太足,小姑娘好像有点冷。”

许星洲恰到好处地:“哈啾——!”

然后许星洲自己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鼻涕。

前台小姐姐:“夫……”

姚阿姨一指正在擦鼻涕的许星洲,指了指保安叔叔又指了指前台小姐姐,无声地、坚定不移地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锁的动作。

保安大叔:“……”

前台小姐姐立刻去泡茶了。

许星洲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把擤鼻涕的纸丢进垃圾桶,还憋着个阿嚏,茫然地回头看向保安叔叔,说:“我们在……在下面等等就好拉,叔叔辛苦了。”

“……不……”保安大叔茫然地回答道:“……不辛苦。”-

许星洲裹上毯子的时候,还在流鼻涕。

她打阿嚏打个没完,安详地裹在小毯子里抽纸巾,面前一杯伯爵红茶并两碟饼干,还没到下班时间,宽阔前厅的人少得可怜。

“哈啾……”许星洲揉了揉鼻子:“阿姨,叔叔今天应该不加班吧?”

姚阿姨看了看手机说:“应该不加吧,刚刚回我信息,说五点左右就下来了。”

许星洲鼻尖尖通红:“那……那就行,我等会就坐男朋友的车回去啦,怕把阿姨留在这里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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