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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232)+番外

许星洲那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是不是说了他需要许星洲——他是说了需要,是吗?

他是说了没有我就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么?

许星洲再也忍不住,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嚎啕大哭-

这世上,谁不想被爱。

又是谁不想被所爱的人需要。

——那些蜷缩在床上的夜晚。死活无法入睡,只能跑去空荡荡的奶奶的床上睡觉的深夜。那些落在向日葵上的金灿黎明,无数次走出校门口时望着别人父母来送饭时,旁边枯萎的藤蔓月季。

还有许星洲空旷寂寥的一颗心。

这世上哪会有人爱你,那颗心重复而苦痛地对她说,谁会需要你呢。

——不爱你的人世间遍地皆是;爱你的人人间无处可寻。

许星洲一直晓得荒野里的风声,见惯一个人走回家的道路上流火夕阳,知道医院里孤身住院的孤寂,更明白什么是无人需要。

她羡慕程雁在假期有家可回,羡慕李青青每个周都要和父母打电话,她羡慕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羡慕她的欢乐谷之行,羡慕她有人陪伴的生日。

会有人爱我吗,会有人需要我么?

十几岁的许星洲蜷缩在奶奶的床上想。她汲取着上面冰凉的温度,后来秦渡出现,在难以入眠的夜晚,将她牢牢抱在了怀里。

犹如极夜中升起的阳光。

——他真的是个坏蛋,以逗弄许星洲为乐,又狗又抠,然而温暖得犹如极夜的阳光。许星洲依赖他,瘫软于他,爱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把自己的心脏交付到他的手中。

他不会需要我的,许星洲想。

秦渡那样的富有、锐利而喜新厌旧。他对一切都游刃有余。

——许星洲曾经怕他怕得连表白都不敢接受。

可是,在她二十岁生日的夜晚。

这天晚上风声温柔,河流两畔绘着柔和壁画,雕塑和莲花——漫天河灯腾飞入天穹,水面倒影万千,犹如一条温暖绚烂的星河。

许星洲在星河之中,像个终于得到爱的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她看着秦渡就又开心又酸涩,船里也都是含着露珠的鲜花,许星洲哭得泪眼朦胧地踩了一支雏菊,雏菊花枝便顺水飘向大海。

秦渡哭笑不得地道:“你怎么回事啊?”

许星洲哽哽咽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该怎么告诉他呢?

——你像我需要你一样,你也需要着我?

如何告诉他这满腔的情意,如何告诉他我也像你爱我一样爱着你?

许星洲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只能呜呜地嚎啕。

——那是个几乎断气的哭法,而且毫无形象可言,女孩哭得满脸泪水,不住抽鼻涕,又不能用手擦,简直马上就要百万雄师过大江了。

她自知自己非常丢脸,过了一会儿,扯起了自己的裙子。

秦渡:“……”-

孔明灯飞入云海,花枝从船中满溢出来,阔叶百合垂入水中。

他们的小船靠岸,芦苇荡中隐没着一轮明月。

虫鸣月圆,夜色之中歌声悠扬,船停泊于码头时,是秦渡先下了船。

秦师兄个子非常高,腿长就有一米二,上岸只需要一跨,他上了岸后将小船一拉,张开胳膊,要把许星洲抱过来。

许星洲抽抽噎噎的,眼眶红肿,伸手要秦渡抱抱。

秦渡扶正了许星洲头上的小头冠,然后将许星洲从船上以公主抱,抱了下来。

“师兄……”许星洲抱在秦渡怀里,迷恋地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还要抱抱。”

秦渡嘲笑她:“你是粘人精吗?师兄都抱了你一晚上了。”

许星洲笑了起来,点了点头,等着秦渡戳她脑门——以往秦渡是肯定要‘叭’一声弹她一下的,可是这次许星洲等了半天,秦师兄舍不得弹她脑瓜崩。

一对他撒娇,他就舍不得下手。

夜空萧索,秦渡抱着许星洲穿过树林和城堡——全城都是粉红色的横幅和气球,丝带缠绕枝头,随着他稳健步伐走过,灰白鸽子扑棱棱飞起。

‘Happy Birthday’,那些横幅上写道。

那些粉嫩横幅挂在城堡上,拴在梢头,缠绕在护城盔甲的胳膊之间,冷硬的盔甲上还绑了粉红色蝴蝶结,连缨都变成了娇嫩的粉色。

……许星洲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公主。

确切来说,许星洲甚至都没有过什么公主梦。

公主梦是那些被宠爱的女孩才会有的。这种奢侈的梦境要有父母在她们的床头读睡前故事,以爱与梦浇灌,以安全娇惯,许星洲从小只听过奶奶讲田螺姑娘和七仙女,这种公主梦她只敢隔着书本幻想,却连做都没敢做过。

许星洲从来只把自己当成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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