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大人越狱札记(16)+番外

“她爹……”第一个出声的人惊恐地睁圆了眼睛，他先是喃喃自语，而后惊恐万状地叫道，“那不就是……炽炀吗？”

“炽炀没死吗？怎么可能！”

“他的魂魄为什么还在？他不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吗？”

修者中猛然爆发出了骚乱，所有人都惊恐地叫嚷了起来，焦急地跟自己身边的人议论起来。

那少年人手中的点绛珠里蕴着的是炽炀的魂魄，是炽炀的魂魄！

七年前炽炀因为部下的反叛死在了北疆，肉身尽毁，魂飞魄散，这消息是道无情宫主本人带回来的，本不可能有假。

但是眼前的情景又该作何解释？那魔女可是亲口叫了“爹”的。

若是其他的人也就算了，死了就是死了，一个死人难不成还能兴风作浪么？即便是真的出了奇迹，死人还了魂，叫他再死一次就是了。

可炽炀不同。

那是炽炀，那是曾经被传作为祝融后裔的魔头！

太危险了，若是他还存于世间……道无情已殁，姬太子失踪，这世上，还有谁能叫他再死一次？

即便是当年他身死北疆，也是因着他自己的原因，跟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他死于他魔族下属的叛乱，临终了还拉上了魔族几万士卒陪葬。

当初他身死，未费他们仙门修士一兵一足，不知有多少仙门为此而欢欣窃喜。他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几天之内便传遍大江南北正道百家，普天同庆。他们一边为此而欣喜若狂，一边说着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现在呢，在再一次得知这魔头的消息时，没人想起来说恶有恶报了，没有人可以后顾无忧地义正言辞了，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只是怕。

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制服他，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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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决定了吗？”迟悟问道。

绮罗抬起头来，眼里仍是恍惚。

“炽绮罗！”那边道长生却猛然出声，把她拉回了现实里。

他望着她，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愤怒，俊美的面庞竟然呈现出了一种要扭曲的势态。她忽然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点点她也看不懂的东西。

绮罗只想苦笑：“你就当真，这么恨我吗？”

“你想食言么？”他阴沉地反问。

“我……”绮罗一时间无从答话。她静静地望着他很久，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迟悟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平静温而又温和：“没关系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绮罗转头望向他，对上了那双清澈如山溪的眼睛，听他说道：“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并没有考虑你真实的想法，但现在，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想怎样便怎样，不必有什么顾忌。若你真的想留下，无妨，我会陪你留下。”他笑道，“但是，若你想离开，相信我，我也绝对会带你出去。”

他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分明是极致的张狂，语气却偏偏又这般随意平常，理所应当。

“……”绮罗的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开合，可她望着眼前的少年，却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公主殿下，你，想要自由么？”迟悟忽然这般问她。

却没待她回答，略微顿了顿，温柔笑道。

“若你想要，我可以为你战死。”

绮罗的眼睛一点点地睁大。

脑内如有风暴一般，呼啸而过，冲撞得她灵台混沌，可混沌之中，似乎又有一点点清明，如同风中摇曳着的微弱烛光，渺小若萤火，却想与天地争辉。

自由么？为何听起来这般的陌生。

她真的不想要么？

山南海北，天地逆旅，春夏秋冬，风花雪月。

她想要啊。

她可是天下第一大魔头的女儿，怎么可以画地为牢，活得这么窝囊？她本该逍遥，本该自在，本该让全天下人都看着，她的风光！

她等了那个人七年，现在他回来了，怎么也不能再狼狈下去了啊！

绮罗忽然笑了，笑得会心又舒畅。她拉过迟悟的手，嘴角弯起：“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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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修者们都被震惊了，那魔女要逃出去了！他们惶惶然的看向大殿正中的道长生，都在等着他的决断。

“炽绮罗！”道长生在她身后阴沉出声，那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回荡，显得分外的清晰。

炽绮罗的脚步果然顿住了。

“你不是曾说过，你绝不会违背承诺的吗？还是说，你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如是评价道，语带嘲讽，“妖魔之后，都不守信用么。”

言出必行，一诺千金，那是她的原则，是她一直坚守的东西。她不会言而无信，其实他早就知道的，所以他语出嘲讽，要刺中她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