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漫天星光(132)
所以她克服了胸中那满腔的羞怯,只是想简单地和他站在一起。
虽然……就是被这个人给破坏了。
谁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他嘛,会害羞的。
路闻被他揽在怀里,动作弧度不能太大,为了表示不满,只能象征性地晃了晃腿。
才晃了两下,脚下一轻,就把鞋给晃掉了。
她把视线移上来,眼珠子一顺溜转了一圈,冲他粲然一笑:“你帮我。”
拖着长音,像在撒娇。
徐觅动了动眉心,脑袋左右摆了一下,眼里却藏着十足十的暗示。
路闻会意,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他脸颊处亲了下。
他没动,只定定看着她。
路闻轻咳一声,凑过去,贴上他的唇。
正打算撤退,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稳稳托住。
她双唇微启,不无意外地又被偷袭了一把。
冬□□物厚重,饶是两人的身子已经很贴近,也总觉得隔着什么。
他的双臂又收紧了些。
恍惚间路闻只觉后背挨上一阵柔软,已经是平躺在沙发上,身上有重量压下来,她动了动腿,又重新被压制住。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横在自己腿上的重量,以及那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两具叠合在一起的身体,以无法自行控制的速度升温。
徐觅克制性地停下来,睁开眼,那目光像是在临摹书法一般,追随着她眉眼间的线条。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不似刚才那样强势又不留余地,路闻试探地睁开眼。
他的眼睛有些红,像是今天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那样,泛着血丝。
路闻的指尖覆上他的眼角:“你该不会是像我一样戳到自己眼睛吧?”
“嗯,戳到了。”
路闻的声音软下来:“疼不疼?”
“不疼,甜的。”
“撒谎,我今天疼了好久,都流了好久的眼泪。”
“我跟你不一样,”他说:“是你自己跑到眼睛里去,刚好就戳到了。”
路闻朝他眨眨眼:“你在跟我说情话吗?”
徐觅看了眼怀里的人:“不喜欢?”
“不是,”路闻傻笑了下,“就是觉得这辈子都功德圆满了。”
徐觅轻笑:“那你要把满足的标准定得高一点。”
听这话的时候,路闻对上一双来自海底深处的眼睛,澄湛幽邃,一眼望不到头。
她庆幸于这样的景色被自己收入眼中,也在心里坚定地反驳他。
她不会再乞求其他,这样就很好了。
如果满足是一条可调节高度的栏杆,那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栏杆只需轻轻抬脚就能跨过去。
有了那个前提,很轻易。
说了一会话,身上的温度渐渐平息下来,路闻推推他:“起来,我有东西给你。”
徐觅翻身坐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坐姿不偏不倚。
路闻趁机钻进了卧室,很快,从里面飘出一道声音:“可以了,进来吧。”
徐觅起身,手摸上门把。
门开了,房间里一团墨色,在一处空旷的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个桌子,蜡烛的光亮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她就在那光亮后,笑弯了眼。
小小的火苗静静燃烧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将她的身影投在白皑皑的墙壁上,不时摇曳几下。
可她始终守着那个蛋糕,连唇角的弧度也不曾变过半分。
徐觅走上前,一步,两步……
同样也是三步,同样隔着一张桌子,就和白天在场馆的场景一样。
他走过来,神色郑重得不像话。
路闻也察觉到了。
因为他蹲下了,就在桌前。
她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忽的把食指放在唇边:“让我先来。”
他紧张地搓了搓手,眼神虔诚而真挚:“能帮我签个名吗,路老师?”
路闻被这一幕打得措手不及,动了动唇,怔怔说:“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他话里带着坚定。
“有多喜欢呢?”她反问。
“与爱齐名。”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爱呢?”
他执起她的手,温润清雅的声音似夜间的清风:“因为要保留一次让你感到满足的机会,所以先说喜欢。”
路闻喉间有些涩。
他始终屈膝蹲着,手下又抓紧了些,继而说:“总有一天,你会站在台上,千拥万护,万人景仰。”
“你大胆地往前走,我等着你追上来。”
她泪如雨下。
手心处传来他的力量,让人心安。
这一刻她才明白他的用意。
他始终相信,且正在向她倾诉着——
他喜欢她,是以仰慕者的身份。
从此,我们是相互仰慕的关系,不存在任何一方的抬头低头,我们平视着、并肩着,一起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