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抑制剂的错误使用方式(7)+番外

雷亚举起手,雾化的消毒剂从八个方向喷来,瞬间将他包裹。三十秒后提示音再次响起:“请做三次深呼吸。”

依照提示,雷亚连续深呼吸三次以确保消毒剂的悬浮微粒进入呼吸系统。消毒完毕,他离开消毒室从传送带上取下自己的制服举起来闻了闻。还成,臭味没了,省得谁见着他都躲出十米开外。

没一分钟,就听卓汉在消毒室里吹响口哨:“京队,你这资本够雄——”

一道蓝光映过消毒室的磨砂玻璃,打断了卓汉的声音,又听京海说:“抱歉,没控制住。”

很快,京海和卓汉前后从消毒室出来,都光着。卓汉的表情很是委屈,刚京海的光盾擦着他鼻子尖竖起,给他吓一激灵。

——嘁,假正经。

正在套衣服的雷亚瞄了眼京海的“雄厚资本”,稍稍挑起眉梢尔后背过身,心说京队长您如此重视名节,别回头被看光了再要求我负责。

见雷亚的战术包压在自己的制服上,京海顺手拿起从斜后方递给他:“雷队,你的——”

“别碰我的东西!”雷亚一把把战术包抢了过去——里面有溶液样品。

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京海目光下移,落到战术包上——现在他百分百确定雷亚从那间废弃基地里带东西出来了。

无视了京海“去会议室”的要求,雷亚从消毒室出来后直奔研究中心。

“嘿!星星,给你个好东西!”

随着话音,空中飞过一支试管。正埋首于电子显微镜前的人迅速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支试管。与此同时,他的注意力还集中在视野中载玻片上。

雷亚由衷地赞道:“我靠,你这反应能力不进特勤队真是浪费。”

“对我来说,在研究室用大脑比在外面用肌肉更——”声音戛然而止,张星抬起头,对雷亚投去嫌弃的目光,“你、真、臭。”

雷亚侧头闻闻自己,没味了啊。

“被兽人的脑组织喷了一脸,我刚从消毒室出来,就差扒层皮了。”

“谁干的?”张星自问自答,“我猜是京海。”

“别提他,听着就来气。”雷亚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距离对方三米开外的位置,头顶正对着通风口,“先给看下那试管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诶,别往系统里录啊。”

“给你干的私活够局里开除我一百回。”张星面无表情地说着,同时翻开手掌。看到试管上方的红色标识,他起身将其插入标有“危险品”的分析仪中,嵌动启动按钮。

扫了眼电脑屏幕,他说:“我建议你可以趁等待的时间再去洗个澡。”

“我打算今儿晚上睡医疗中心的治疗舱里,那里头有除臭功能。”

“先说你打算用几号?我以后再也不用那台了。”

“对哦,你有洁癖。”雷亚说着,视线落到电脑屏幕旁的矿泉水瓶上——里面插着支新鲜的、含苞待放的黄玫瑰。他故作不满地控诉道:“某人可真悠闲啊,别人在外头拼死拼活,他居然有闲工夫搞园艺?诶,星星,你说我是不是该跟局长反应一下,别什么活儿都压给三队,也让二队活动活动?”

张星木着脸没接茬。研究室是微尘控制区域,不允许带入活体动植物。为此,某人送花时会把花蕊去除,以免花粉飘散污染环境。这很贴心,但其实他并不喜欢花。

再艳丽的花朵终会凋零,而枯萎的花瓣总会让他联想到死亡。

连接分析仪的电脑屏幕上开始缓慢出现分析结果,张星看了几秒,岔开话题:“这东西是从哪弄来的?”

雷亚正色道:“喷我一脸脑组织的兽人就泡在这种液体里。”

“什么样的容器?”张星的脸被屏幕上开始闪烁的数据映亮。

“培养槽,循环系统。”

“尸体呢?”

“让一队呛走了。”

“你跟京队感情还挺好。”

“是,我跟他感情好到差点在运输机里打起来。”

张星的注意力始终在数据上,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要是不用光盾你有一成机会赢。”

雷亚一脸的不屑:“切,我要能用光盾一个打他十个!”

“我是真佩服你这吹牛逼不带脸红的功夫。”

“呵呵,你总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雷亚的表情跟“不好意思”完全沾不上边,更不像几个小时前才在死亡线上挣扎过。张星很喜欢这样的他,充满自信,还有一点点小骄傲,无论遇到任何事心态都调整得极为迅速。

之前很多同僚都以为张星是个哑巴,若非必要,他能一整个月不说话,存在感稍弱。他和雷亚是完全相反的性格,然而共同的身世让他们在这个似乎人人都怀有秘密的地方,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