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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爱纪(249)

作者: 蔡某人 阅读记录

卢笑笑见过一次,顿时明白老师上课讲诗歌“美人如花隔云端”,她真好看。

可逝去的人,不会回来。卢笑笑掉了眼泪,在陆时城走到眼前来时,忽然哽咽说:

“算了,陆时城,你快去找昭昭去吧,别再跟她僵着了。你看,如果刚才真的那么一声响,再见不着她,可怎么办?”

陆时城没话说。

死是什么,就是什么机会都不再有。

不是早领教过吗?再回神,后背衬衫湿透。

徐之行在耳边又说了什么,他不着痕迹听着,这么大的事上新闻是肯定的了。

然而,意外的是,付冬阳那把枪鉴定出来,竟是把假枪。这又让人大为费解,陆时城却明白,他许多事只管交托给了徐之行。

又去徐家见老爷子,老爷子跟周濂一道头一遭破天荒地把他狠批了通。宁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他一句都没辩解也不用辩解,到底这两人还是心疼他,一收一放,最后和气在块儿吃了饭。

可有些话,他没有问付东阳。

新闻沸沸,舆论扬扬,这一年陆时城从阳春三月股灾开始,就是金融中心人物。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但风浪总会过去的,他的人生,不是头一回遭遇危机。

开到荼蘼花事了。

他这天开车来A大,在附近停好车,人来人往,气温飙了好几度。空气开始发热,那种刺绣扇子开始拿出来卖,苏州人开的小店,挤满女学生。

这场景……陆时城看女学生们叽叽喳喳,身体似乎是千篇一律的,青春,蓬勃,新鲜,可终究藏在那后头的魂灵有微妙之差。但年轻是真好,日子是金色的,里头的人浑然不觉,逝去的人才会感慨弹指鬓染霜雪。

少年人就是吃根雪糕,也是意气的。陆时城看很久,最终进花店,让人包一团绿桔梗。

见到和教授,对方似乎知道他为什么而来,想了想,没等陆时城问,便主动说:“陆总,如果你是来找昭昭的,那不必了,她已经休学,跟她爷爷离开了。”

花都没垂下,默然半晌,再开口那声音竟冷静得不像样:“知道去哪儿了吗?”

“真抱歉,我不清楚,家都搬空了。”和教授匆匆说完,要跟他说之前接手的那批私活,云昭完成了。之前,钱先付了一半,至于后续,似乎她也不再在乎。

只是走之前,把该做的事情有了个了结。

回过神,所有的情绪铺天盖地翻涌上来,是不解,是惊慌,是意料之外的以为还能禁得起折腾突然落空。最后,像香水的余调,竟是小孩子的那般想哭,受了屈,受了天大的屈。

陆时城想起云昭当日的哭声,一句句的辩解,大概就是这样。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花,问:

“豆豆呢?”

“哦,狗也带走了。”

结束对话时,他听见曲曲折折的传来歌声,有人唱《送别》,钢琴声流畅,女孩子的声音悦耳。

然后,歌声落幕,不再响起,他一动不动地等了那么一会儿,等的和教授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可是,歌声尽了,也散了,真的迟迟不再响起。

手机响起,他最近要去香港,还要再飞趟美国,行程紧起来。

直到此刻,陆时城才明白她说“我走了”是什么意思。最后一次,她把自己彻底奉献出来了。

风热热地撩着人,走进阳光里,他突然想起那条一直没看上的围巾,从没用过,他在她跟前,没勉强过要表现出喜欢。

他几时在她面前勉强过自己?

然而,这也是过去了,许许多多的过去之一。

陆时城被抛弃地坐进车里,握紧方向盘,手又松开,他最终伏在了方向盘上:

他总要找到她,只要她活着,只要跟他还一样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共呼吸。

再抬眸,眼睛又是那种病态的红,映着已经逝去的春天。

这个春天,真的过去了。

你说,人会第二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吗?原来,竟真是会的。

他还是再一次的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路人。

那头柔弱的鹿,靠近枪口,最终踉跄倒下时却依旧不设防地注视着猎人。

不过如此。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从炎炎盛夏到秋风已起,陆时城和云昭的故事落下帷幕,感谢相伴,预收《向你的光里坠落》,有兴趣请收藏,现阶段热爱写情爱故事,有可能会开古代架空,也可能开现言,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亲爱的读者,尘世之大,我们有缘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