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在一边脸色微变，“陈意！你说什么胡话呢！”
陈意反驳，又十分肆意地将鼻涕抹在沈随昂贵的西装裤角上，“我哪里有说胡话，如果当初二哥肯喜欢曼丽，曼丽铁定不会去爬一臭屁导演的床，那小周烟也没有机会抛弃二哥了。”
景修是彻底服了陈意喝醉乱说话这本事，要动武力把陈意扯开。
沈随却蹲下身，看着哭的脸通红的陈意，嗓音莫名，“那你说，我现在娶程曼丽好不好？”
陈意傻掉了，一会为程曼丽不喜欢自己难过的不行，一会又觉得程曼丽能得到沈随，也算是得偿所愿，那他也应该为程曼丽感到开心，就点了下头，“行！你要是现在立马娶了曼丽，我就叫二哥你爸爸。”
沈随嘴角勾笑，声音却泛冷，“那我直接娶你妈不更好？”
景修：“……”
陈意这人脑子笨，被沈随的话一绕，转不过来，还思考了下，皱着眉头，“可是，我妈很老了，二哥你会不会委屈？”
沈随倒被他话逗笑了，“没事，我荤素不忌。”
景修，“……”
陈意倒反应过来，“那你娶了我妈，曼丽怎么办？”
沈随还有心情跟他调侃，“叫程曼丽嫁给你爸不就好了。”
陈意似乎觉得这做法不错，抽了几下鼻子，又将鼻涕蹭在沈随裤腿上，沈随嫌恶地皱眉头，坑好友的心思压都压不住，指尖探进陈意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陈姨，语气罕见温和，“那你给你爸商量，早点做决定。”
陈意十分听话，自觉从通讯录中找到自家老爸的手机号，打了过去，电话“嘟”地一声通了，陈意屁颠屁颠地道：
“爸，你把程曼丽娶了好不好？然后让我妈嫁给二哥……”
沈随却没再听陈意胡侃，长腿踢开陈意的手，起身扯开领带，丢在一侧沙发上，坐在沙发上，附身往玻璃杯倒了杯白兰地，仰头一口抿尽。
景修在他对面沙发上坐着，倒了杯酒，跟沈随碰了下杯子，瞥着他脸色，试探着开口，“心情不好？因为陈意的话？”
沈随眉眼略有些阴翳，一会又消失不见，低笑一声，“陈意那小子让我娶程曼丽，我确实够生气的。”
景修仰头喝酒，眼眸未动，察觉到沈随不想谈周烟，也清笑一声，瞥着一侧抱着手机在地毯上昏睡着的陈意，“所以二哥你坑他，也是他活该，我明天就等着看陈意笑话。”
沈随垂眸，盯着酒杯，半晌才“嗯”地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陆琰把周烟送回酒店，就回家了。
宋星跟在周烟身后，刷卡进房间，憋了一路的话这才得空说出来，“阿烟，你不是说想要《宫墙》的女一吗？你怎么没开口让老板帮你？”
周烟将罩在礼服外面的大衣脱掉，扔在沙发上，面露疲倦，进了浴室去卸妆，略带沙哑的嗓音隔着层磨砂玻璃传过来，“你说的对，我跟程曼丽是一个公司，总不好叫陆琰为难。”
宋星扒着玻璃，探头探脑，“那这么说，你要自己去争了？”
周烟将脸上妆容卸干净，又用清水洗了遍脸，抬头盯着镜子里素净苍白地脸蛋，轻“嗯”一声。
转身往客厅走，蹲在地上在行李箱找到睡衣，要去洗澡。
宋星还趴在玻璃上，“那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做？我好帮你。”
周烟在脱礼服，伸手扯着拉链，“明天你跟新交的导演打听下陈荣胜的喜好。”
宋星心下记着周烟吩咐的事，抬头瞥见周烟礼服拉链拉了一半，冷白质感的后背露了出来，她不好再呆在这里看周烟洗澡，“哦”了一声，默默缩回了客厅。
周烟洗好澡，已经夜里十一点多，宋星去客卧睡觉之前把客厅的顶灯关了，只余壁灯泛着橙黄的光。
她抬手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地板上，面朝着落地窗前，在发呆。
入了夜，郾城整个城市似乎都安静下来，街上五颜六色灯光重影，街道上偶尔划过一辆车辆，车灯一闪，迅速驶过。
周烟这才回想起晚宴上的事，记起那人慢撩眼皮，抬眸望着她的模样。
他似乎没意外她回国，又或者是他早已淡忘了两人间的那点过往。
不管是那一种，周烟都觉得很好。
手机在背后沙发上“叮”地响了一声，周烟收回神思，赤脚踩在地板上，去拿手机，是陆琰发过来的微信，
--往后你行程很多，需要给你安排一个助理吗？
大晚上给一个女生发微信，不先问睡了吗反倒直言直语讲公事，大概也就陆琰那个冷漠总裁能做的出来，周烟垂眸，打字，
--不用，宋星一个人忙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