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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秘史(212)+番外

事实上,在很久很久之前,大约是他的儿子元文昊坠马的那天,他的皇後找到他,惶恐不安地说她做了一个梦,说是儿子跟她说他活不下去了,不想再活了,要走了,以後让别人代替自己照顾她。

当时元睿以为是皇後听到元文昊坠马受了刺激才生出的臆想,但後来在对元文昊的观察中他发现自从坠马後,这个元文昊真的不再是自己以前那个儿子了,才渐渐相信了皇後所言并不是普通的梦,而是元文昊临走前的托梦。

当然这些他并不打算跟元文昊提,就让元文昊对此事心存一点惶恐更好。

当下却听元文昊道:“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说了你可能不相信,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的魂魄会跑到另外一个空间继续生还。这有点像仙术中的结界吧。每个空间都是一个大的结界,我一个不小心,从其他一个结界闯进了这个结界。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

元睿听了元文昊的解释,先前微锁的眉峰稍解,淡淡道:“依你的能力,做这个国家的皇帝也没什麽不可以。我想你看得出来,我是很想让‘皇後’的儿子继承大统的。”

元文昊注意到他强调了“皇後”两字,於是便道:“我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恕我直言,据我所知,先前的太子性格怯懦,并不适合做这个王朝的储君,而元……”元文昊本来想说元文磊,转念一想怕元睿说自己有荐自己人之嫌,於是便转而道:“而其他三个皇子显然更适合,不谈祖宗规矩,只从您个人感情上来讲,您为什麽只想让皇後的儿子继承大统呢?”

“既然你说不谈祖宗规矩,那我也从不谈祖宗规矩这方面说起,如果要谈祖宗规矩,其他几个儿子就更没有理由可以获得储君的权利了,除非我搞废嫡那一套。”

元睿说到这儿时,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果然,但听他说道:“你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听说了我并不是先帝的儿子,而不过是皇族而已的事吧!”

元文昊点头。

先帝在位五年,无所出,最後在病危时,朝臣几大势力恶斗後,匆忙间选定了洛江王的儿子元睿为储君,这个洛江王当年混得并不好,势力单薄,选定其子元睿为储君,朝臣的意思不言而喻,都想找个好控制的。

“我的孙皇後,那时已是我的王妃,她性格温良而少言,而且也确实跟我的昊儿一样,颇为怯懦。这样的女子我显然不会放太多的注意力,所以我跟她的关系,虽然不至於犹如陌生人,但也不过相敬如宾。但是……”元睿叹了口气,接著道:“但是她待我极好,後来遇到过的女子竟无一人比她待我更真更诚。我原不知道她待我好到什麽程度,只知道在洛江时无论我在外面多久回来,她都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将我侍候得无微不至。後来……在上京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我才知道她爱我更甚过爱她自己的性命。”

“我这样一个微寒王子能够成为储君,自然令那些有权势的人眼红,路上暗杀不断。那天也是一场暗杀。我跟皇後躲在马车里等待侍卫们打发掉那些暗杀者,突然就有人冲破了包围挑开了车帘刺了进来。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没想到皇後的警觉性倒是比我还强,已是扑在了我的面前。刀直刺进五内,虽然我拼了全力将她救了回来,但二十多年来这个刀伤一直痛苦地折磨著她,让她生不如死,不能久坐亦不能久卧,还不能受寒,一遇阴雨天气就疼痛难当。这只是我了解的,事实上她从未向我叫过一声痛,说过一声苦。……”元睿声音微哑,闭起了双眼。显然元睿想起了当年的事,也显然元睿对皇後的挡刀举动非常感动。

元文昊知道古代的医疗技术不行,像这种严重的刀伤一般很难治得不留後遗症,所以伤口会经常发作,折磨著病人。想到孙皇後一个弱女子,受这种男人都难以承受的痛苦,元文昊不由恻然,现下已慢慢有些了解元睿立储的情结了,说到底,无非是感恩的报恩情结。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只要皇後能够活下来,我这一辈子即使不能让她活得有多好,至少会让她活得平安。”

“做了皇帝後,我无权无势,若要想在朝廷上站稳脚,光凭小聪明是不够的,不娶些重臣之女为妃那是不可能的。皇後看我娶进一个又一个女人,并没给我添任何麻烦,没有嫉妒,没有哭闹,没让我操半点心,我本来准备的安慰词甚至没用上地方,我想她是理解我这麽做的原因的,不过,我新人不断,难免有时会冷落她,我想她心里还是不太愉快的,所以她只呆在凤仪宫,从不外出,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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