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戏青梅(76)

这只玉镯应该很重要的吧。

然而，被她摔碎了。

她蹲下想要帮他捡回来，手在触碰碎玉那一瞬间，被他猛然推开。

眼睛微微酸楚，沈欣雨低头：“对不起”

他努力克制的情绪，却因为这句话爆发了，阴翳的眼神地扫过来：“你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用这么恶劣的字眼。

眼眶一下子热了起来

在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时，她快步地离开。

秦奶奶上来时就看到秦然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他傍边是满地的碎片，她看了一眼精致礼盒上的残玉，微微叹了一口气：“手镯碎了就碎了”

他的脸上是痛苦，更多的是绝望：“她不要”

秦奶奶把盒子合上：“只是意外”

他自嘲道：“是啊，又是意外，总有那么多的意外”

秦奶奶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叹息：“欣欣，没有错”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逐渐被黑暗吞噬的残阳，良久，带着疲惫的声音缓缓响起：“错的是我，我不应该缠着她的，或许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在一起的终究会在一起的”

“奶奶，我有时候会忍不住会想，她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时不时因为爷爷和沈爷爷的约定”

“是我们对不起她”

她的声音太轻了，秦然不确定她刚刚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秦奶奶避开他的视线，也看向窗外：“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欣欣是爱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是吗？”

他像是在寻求答案，更像是自语，脑海中不断地放映着那段谈话。

顾城说：“我对她的爱并不比你少”

他是怎么回复的，他说：“那又如何，她爱的是我”

“你确定？”

那时，他是确定的，现在，他已经不确定了。

时间是残忍的，它会把他们相爱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抹掉，他已经不确定，她残留的回忆还剩多少了。

☆、第 38 章

沈欣雨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她竭力地遏制住自己即将要溢出喉咙的哽咽，心脏却一阵一阵地缩紧，她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不知道了多久，只觉得眼睛异常干涩。

忽然肩膀发麻，她踉跄地倒退几步，也不管谁对谁错，她麻木地道歉：“对不起”

“欣雨”

沈欣雨抬头，看到了骆少祥，迅速扭头，擦干眼泪，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他瞧见，脸上有几分的尴尬：“少祥哥”

骆少祥什么也没问，只是说：“去不去游乐园？”

她摇头。

“那跟我去值班，我却一个助手”

“我不会医术啊”

骆少祥笑道：“我还不至于让你上手术台”

生命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

那些被病痛折磨却仍顽强抵抗的人，脸上挂着的不是痛苦，而是感激。

因为他们还有机会，不管多么地渺茫。

沈欣雨默默地跟着骆少祥去查病房，看着他安慰他们，鼓励他们，为他们欣喜，第一次觉得其实医生也是一个不错的职业。她对医生的误解源自于电视新闻所报道的无止尽的医闹。

骆少祥收好体温计：“妙妙，要去睡觉咯”

今晚的小女孩没像往常的那般听话，一脸不高兴地坐着：“大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

骆少祥摸着她的发，温柔地笑道：“怎么了，病好了不开心吗？”

“我好了就再也见不到大哥哥了，也没人跟我讲故事了”

“妙妙可以去学校了，老师会妙妙讲故事的，老师会很多很多的故事哦”

“真的吗？”

“嗯”

出来病房沈欣雨仍觉得惊奇，她想象不到温文尔雅得他讲起故事来是什么情形，是平铺直叙还是跌宕起伏呢

“你还会讲故事？”

骆少祥笑道：“以前学的寓言故事还勉强记得几个”

“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吗？”

“那是童话”

他该不会讲的是农夫与蛇吧，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守株待兔也是不错的故事”

虽然她赞成早教，但是这未免也太早了

“这个年纪都喜欢童话故事”

“童话是美丽的，因为不存在而美丽，现实却是残酷的，因为存在而残酷，长大后残留在记忆中的只有不存在的童话，那教育是失败的”

她愣了愣。不禁为他以后的孩子默默祈祷，摊上这么理智的爸爸，那孩子多少有点缺乏童年乐趣吧

难得这是骆叔叔灌输给他的？

她的印象中骆叔叔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

沈欣雨感慨道：“天才总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