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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美人(168)

否则一个人处理这些,当真要累死。

易姑姑转了话题:“幸好那个接头点没有遭到破坏,我已经把姑娘的信放在那儿了。夫人恰好也寄了一封信给姑娘,我就拿回来了。”她扶着沈潆坐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

信很厚,寄出的时间应该是地动发生前后,那时京城还没收到消息。陈氏只问了沈潆的近况,然后将调查到的关于裴延姑母的情况告诉她。这位裴氏的事情被抹得非常干净,像是有什么大人物在背后指使。但陈氏还是叫人费力查到了一点端倪。

裴氏被先帝囚禁于潜邸两年,准备将她接近宫中。后来裴氏逃出,秘密求助于老侯爷。老侯爷将她藏匿于乡间,此后便再无音讯。但据当时在潜邸帮忙浣洗的一个老婆子讲,裴氏出逃的时候,似乎已经怀有身孕。

毫无疑问,这个孩子一定先帝的。

如果裴氏已经不在了,那这个孩子呢?先帝明面上的儿子,死的死,废的废,最后只剩下一个裴章。如果先帝知道有这个孩子,不可能让他流落民间,也不一定会在最后无奈的情况下传位给裴章。如果这个孩子还在世,将会是裴章最大的对手。

只可惜查到这里,所有的线索就全断了。

沈潆抬头问易姑姑:“今日侯爷去了何处?”

“听青峰说大同底下的一个村镇因为粮食不足,发生了动乱,大同知府来请侯爷帮忙,侯爷带兵去了乡下,恐怕要晚上才能归。”

裴延最近明显地忙碌起来,不像以前一样有闲工夫陪她聊天读书。但每天晚上,他还是要抹黑到她屋子里,非要跟她一起睡。本来一起睡也没什么,他却很不老实,总要折腾她一阵才肯罢休。

昨晚,沈潆被他闹得没有办法睡觉,很严肃地让他不要再来了。

裴延却更严肃地说:“嘉嘉,给我生个儿子。”

沈潆心里不舒服,这个男人还非要儿子不成?

“生个儿子,就成了庶长子,以后会变成嫡子和正妻的眼中钉。”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裴延却不以为然:“谁说他会是庶长子?你给我生个儿子,我想办法扶你做妻。那咱们的孩子就是嫡子,将来我的一切都会给他。”

那是裴延第一次在她面前正儿八经地提起这件事情,听这口气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可据沈潆所知,像裴延这样身份的人,娶妻是要经过宗人府和皇上认可的。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过他们那关,所以她从没有妄想过自己能做妻。

“这些事我来操心,你专心给我生儿子就行。”裴延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怀里。

芙蓉帐内鸳鸯锦。他掌心的厚茧犹如拂过一块剔透冰凉的白玉,他张口含住轻颤的玉珠,桃花深径一通津。

沈潆不止动情,连心都在沦陷。

尽管裴延总是在做出格的事情,一点点地挑战她以前作为皇后时的矜持和庄重。那天下雨,两人在花园里散步,他将她带进了假山里。外面人来人往,她在里面几乎咬破了手背。

夜深人静时,他会用薄纱蒙住她的眼睛,不留一点灯火。薄纱遮住了她所有的视觉,其它的感官就变得十分敏感。那次,她主动要求他再来,无法自控地沉溺于其中。

沈潆从来不知男女之间可以这样,不分时间地点,兴起便来,尽兴而收。不用顾虑身份,外人的眼光,更无需遮掩自己的情绪。裴延教给她的,是如何真实地做自己,而不是用一个又一个的面具来伪装。

毫无疑问,她从中获得了满足和快乐。

“姑娘?”易姑姑见沈潆在出神,又重重地叫了她一声。

沈潆回过神来,仰起头看她。易姑姑说道:“刚才有人禀报,说谢大人求见。侯爷此时不在府中,谢大人找您做什么?”

沈潆愣了一下,谢云朗憋了这大半个月,终于憋不住,趁着今日裴延不在,要向她问清楚了。可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如此离奇,她不信谢云朗完全肯定她的身份。她若避而不见,反而显得心中有鬼,就对易姑姑说道:“请他进来吧。”

谢云朗在门房处等着。表面平静,内心却翻滚着滔天巨浪。他待会儿,要到她面前,亲手揭破真相。距离他送画,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但侯府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禁怀疑,她是没看懂那幅画?还是看懂了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几日他也反复在想,如果她真是嘉惠后,怎么会甘心给裴延做妾?她曾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一呼百应,骄傲如她,清高如她,怎么会沦落至此?这不太可能。

可转念想,她如今的身份,的确只配给裴延做妾,连挣扎的权力都没有。她再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女,从云端重重地跌落,无法再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个适应的过程,一定极度痛苦,像烈火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