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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远弗见(44)

作者: 大漠明驼 阅读记录

虽然没释怀,但她觉得,这不应该成为,也不应该是靳哲阳的心理负担,所以她尽量云淡风轻一点。

“主要是我和我爸拌嘴,惹他生气了。”

她在劝解他。

靳哲阳听着,心口酸软,沉默半响,缓缓叹口气,伸胳膊,突然用手掌扣住祁之乐的后脖颈,用力把人往身边带了带。

他很用力地看着她的眼睛,手慢慢上移,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耳后。

祁之乐一怔。

那里有一个长条形的疤痕。

她今天扎着马尾,没有头发盖着,非常明显。

他观察的仔细。

善意的谎言不攻自破。

靳哲阳的体温四季都高,手心的热度一下一下烫着祁之乐的皮肤,她四肢僵硬,起先没敢动,慢半拍察觉这个姿势太暧昧,他们此刻又站在学校的教学楼前,虽然周六来学习的学生寥寥无几,但不是没有,太影响校风校纪,她侧头,微微挣开。

靳哲阳也颇为自觉地抽回了手,然后把手插.进裤兜,耸耸肩,故作轻松地问:“你回洛阳,没有一点的原因是因为我吗?”

祁之乐目光缓缓下落,她牙齿搓着唇角的软肉,没回答。

静默地站了一会儿,靳哲阳再次伸出手,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转身走了。

第20章

祁之乐开车回到家,没胃口吃午饭。

洗了澡,裹着浴巾坐床上发呆。

很累,有剧烈运动后的肌肉酸软,也有心里的意态消沉。

她不想再去想靳哲阳,更不愿意思考如何面对今天谈话后的局面——明明她的本意是劝他打开心结,另找下家,可说着说着,心里话藏不住了,相互之间彼此挂念的窗户纸捅破,那些压抑着的情感外流,没把他们推远,反而拉近了距离。

一种掌控不了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的人生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蒙着被子装鸵鸟,躺着躺着,打着盹睡着了。

再醒来,太阳偏西,光影暗淡。

石雅心打来电话,提醒她该出发了。

祁之乐迷瞪片刻,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到卫生间洗把脸,化了个淡妆,没精心打扮,反正她又不是主角,随便套了条牛仔裤,上身着浅蓝色的衬衫,简简单单。

先开车回家和石雅心汇合,随后一同赶往婚礼现场。

路上,石雅心掏手机给她看了张男生的照片。

“前天跟你朱阿姨喝茶,茶桌上见到了她外甥,刚硕士毕业,从澳大利亚回国,年龄跟你一样大,聊了两句,言谈举止都极有分寸,特别优秀,我觉得跟你蛮合适的。”

男生长相规整,一副黑色的边框眼镜衬得人很有学识。

“你觉得怎么样?”石雅心问。

“挺好的。”祁之乐笑了一下。

“他学的金融,搞证券,工作地点在上海,以后也打算在上海定居,万一你俩要是成了,估计你得跟过去。”

祁之乐没吭声。

石雅心说:“现在八字没一撇呢,先接触看看吧,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呗。”

祁之乐嗯了声。

……

新人的婚礼仪式中午其实已经举行过了,只邀请了近亲和朋友参加,晚上主要是宴请宾客,新娘新郎双方的家庭都经商,十分注重商业伙伴之间的人情往来。

所以,在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祁之乐看到,新娘新郎的父母分别站在两人身侧,一边迎接着各自的合作伙伴,一边偷摸着给新人科普,这位老板身价多少、家属是谁、人品怎么样、与他们有什么样的工作往来、以后可以有什么合作机会。

新人端着酒杯陪笑,“叔叔”“伯伯”地喊着。

石雅心领着祁之乐跟他们寒暄了两句,拍了合照,拉着她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很大,布置奢华,四面墙镶嵌着石刻壁雕,辉煌壮观。

祁弘杉早她们到,西装革履地站在牡丹花开的雕刻前正和人攀谈。

石雅心前去打招呼,祁之乐冲祁弘杉叫了声“爸”,祁弘杉点点头,说“来了”,然后指着各位叔伯,又说“认认人”。

祁之乐随即领了跟那对新人一样的任务,保持礼貌的微笑,向于她而言的陌生人亲切却不能过于奉承地喊“叔叔”“伯伯”。

喊完,石雅心又拉着她转战至另一波人群,继续一一引荐。

不知几时,浪漫舒缓的背景音乐停了,司仪拿话筒到舞台嘱咐客人按照名牌就坐,漫长的宴前酬酢周旋终于结束了。

男女座位分开,主家很人性化地考虑到陌生人同桌吃饭的尴尬,又巧妙地将相互熟识的客人安排在一处。

与石雅心同一张桌而坐的女士姓高,五十多岁,穿着打扮精致,手腕处戴着的翡翠碧绿通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