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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你病我娇(134)

母子二人的身影在大雪纷飞的早晨穿过美轮美奂的游廊,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迈像修罗场一般。

“打你的脸?”纪贵妃直视着前方一望无垠的雪景,泛白的嘴唇轻启,“这二十年来,皇上当众扫你的颜面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面容虽平静,语气却是越来越激动,“他眼里只有那个贱/人!只有那个贱人的种才是他的孩子!”

纪贵妃突然转身,怒目而视,若不是顾着威仪,她恨不得上前揪住太子的衣襟,“咱们母子这些年受的委屈还少吗!”

似乎是受了纪贵妃情绪的影响,太子双手也颤抖起来,他心里有一股火欲喷薄而出,可涌上心头,却是无力之感,他垂下手,说道:“可我终究是太子,是大梁唯一的储君。”

“糊涂!”纪贵妃的双眼突然充了血,她怒视着太子,恨眼前的儿子总是胸无大志,“今天能让公主摄政,明天就能立公主为储!圣德□□当年可就是从摄政公主之位登上的龙椅,你给我想清楚了!”

而纪贵妃说的这些太子不是不清楚,他一生都活在楼音的阴影下,皇帝给予的偏爱早就超乎了一个公主该得到的宠爱,若不是因为楼音是个女子,这储君之位哪里轮得到他来坐?这一道理他和纪贵妃比谁都明白,所幸的是,他身为男儿,终究是胜了楼音一筹。

可随着兄妹二人年龄渐长,连性别的优势都渐渐被皇帝忽略了,任何事情上,楼音总是胜他一截,若长此以往,他的储君之位早晚不保。

他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说道:“那……那怎么办?”

与太子的一团乱麻不同,在养心殿外的一夜,纪贵妃早在寒风中想清楚了后路,她摇摇头,“用妙冠真人来得皇上宠信已经到了尽头,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太子的眼里突然亮了起来,他问道:“母妃可是有了对策?”

纪贵妃瞥他一眼,“你且先回东宫,即便有楼音摄政,你这监国太子也不能落了下风,且先回去歇着。”

太子心里也没个定数,他便只能先回去等着纪贵妃的消息。

*

不似纪贵妃的内心涌动,楼音在摘月宫内捧着一束翠竹,一支支地往琉璃花樽里摆放。

碳火发出“噼啪”的响声,是这大殿内唯一的动静,枝枝和款冬坐在一旁绾着针线,时不时看两眼楼音。

“殿下,您说太子得知皇上的旨意后会是什么反应啊?”枝枝想象了一下太子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肯定是耷拉着脑袋等贵妃娘娘的对策。”

楼音把翠竹插好,抱着琉璃花樽放到窗下,说道:“管他什么反应,旨意是父皇下的,他还能抗旨不成?”

款冬姑姑也抿唇笑了笑,“向来只有年幼无法执政的新君才会设立摄政大臣,皇上这次可真是做绝了。”

楼音站在窗下,外面的积雪将殿内照得透亮,她喃喃道:“父皇这次是把他逼到绝路了吧。”

堂堂一国太子,在皇帝病重之时担起监国大任是理所应当,可皇帝再推一个摄政公主到朝堂之上,除了当年的圣德□□,怕是再无他例了。

“奴婢妄自揣测一番,皇上这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观望了。”款冬姑姑说道,“一个监国太子,一个摄政公主,同时立于朝堂之上,高下立现。”

款冬姑姑抬眼看了看楼音,继续说道:“公主也要做好应对之策,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是不会忍得下这口气的。”

“应对?”楼音翻开袖子,露出一截手臂,端起了茶壶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将小小的茶杯握在手里也不喝下,“多年来总是他们给本宫下绊子,这一次,也该本宫主动反击一次了。”

话音刚落,席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与外面的人交谈几句,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楼音将刚才倒的茶水递给他,看着满身风雪的他饮了一杯热茶后,这才说道:“何事?”

席沉嗓子被温热的茶水浸润了,说道:“岳大人递了信儿进来。”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来,蜡封完整,信封上无一字,楼音拆开后,迅速一浏览,眉心跳动,指尖一僵,信纸便从她手中飘了下来。

款冬姑姑蹲下身子捡起了信纸,眼光一撇,便将内容看了个大概。

“人人皆为利己而活,公主应当看开些。”她转身烧了信纸,说道,“在太子妃娘娘嫁入东宫那一天,公主便该料到会有这一日的。”

“我没想到……”楼音呆呆地摇着头,说道,“她要嫁进东宫,我拦不住,我以为她多少会向着我,我以为我与太子不管如何势同水火,她总能记着我是她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