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你病我娇(87)

她今日梳了抛家髻,正前方只佩戴了一支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简单却贵气逼人,身着殷红色仙鹤瑞草五蝠捧云宫装,足下穿着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平日里她只会在宫里如此打扮,出宫后是绝不如此招摇的。

“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席沉点头,今日他亲自带着人去瞧了山脚下灾民的情况,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吹得他们这就几个锦衣卫都有些受不住,而山底下的灾民们虽穿着从自家废墟里翻出来的棉袄,但住的却是茅草搭建的……连房子都称不上,风一吹便能倒下。小孩子们只能蜷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而他们的娘也不好过,一般都是几个妇女挤在一起取暖,汉子们则去捡一些柴火来生活,可这下过雪的天气,很难找到干的柴火,就算点燃了,也是黑烟漫天,呛得人们喘不过气。但为了不被冻死,再呛人也要挤过去取暖。

楼音早已料想到时这样的场面,于是问道:“那老人家呢?”

席沉眼里有沉痛划过,顿了一下才说道:“老人家哪里熬得住这样的天气,冻死好些个了,尸体草草掩埋了,有的来不及掩埋的,便用草席盖着,这天气,也发不出异味儿来。”

楼音重重地呼出几口气,抬手扶了一下头上的金钗,说道:“走吧。”

“去他府上府?”枝枝扶起楼音,问道,“这陈作俞可真不是个东西。”

“去州府。”楼音说道,“这平州就是个漏洞,平日里疏于管理,他作威作福这么些年,也该是走到尽头了。”

*

大梁州郡设州府,辖管县衙,有州郡知府主事。平州州府与其他州府无异,府外设两座兽牙,威武雄伟。州府大门外的伸冤鼓已蒙了灰,一张红布在一旁歪歪扭扭地挂着,风一吹便飘落在地,守在一旁的官差见了,只打了个呵欠又继续打盹儿。

席沉着深色飞鱼官服,带着一众锦衣卫往那门口一站,几个官差顿时清醒了。

“来者何人?”他们先是喝了一声,又仔细看了一眼席沉衣衫上的纹饰与腰间的绣春刀,语气不知不觉缓了下来,“你、你们……”

席沉眼下一冷,只往州府里冲,几个官差想上前拦住,但他们哪里是锦衣卫的对手,几个人纷纷被踢倒在地,席沉一脚踢开了州府大门,接着又有十几个官差从里面冲了出来,席沉扫视他们一眼,扯下腰间腰牌往他们面前一放,说道:“锦衣卫千户席沉,奉命捉拿平州知府陈作俞。”

那些个官差从未见过从京都里来的官,只被那腰牌一晃,再听见“锦衣卫千户”二字,便吓得不敢上前了。锦衣卫千户这样的官,谁敢冒充?他们面面相觑,还来来得及反应,就被席沉身后几个锦衣卫推搡到了一旁去。

道路已开,枝枝这时才扶着楼音下了马车。

漆黑的平头马车上,走下着了宫装的楼音,她环顾四周,狭长的眼睛如蝶翼一般慵懒地扇了扇,州府前设有一道照壁,照壁上刻有一四脚兽,谐名为“贪”,警示为官不可贪,楼音从照壁旁的东辕门跨了进去,进了州府大门,再穿过大门旁的仪门,见一大天井,正中立了一牌坊,牌坊上写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楼音抬头,将这几个字念了出来,再由牌坊直入大堂。

大堂内空空如也,中央的暖阁正中摆着公案,公案前的桌上砚台、笔架、签筒等一应俱全,当真一幅严肃的官家作风。

楼音径直坐上了公案后的高背椅,把玩着签筒里的竹签。

官差们在暖阁外张望,却又不敢出声,脖子一伸一缩,心里各自打着算盘。

过了好一会儿,陈作俞才从二堂小跑了出来,到了大堂暖阁时,官帽都还歪着。刚才手下急匆匆地跑去通知他,京都里的锦衣卫打上门来了,他便心道不好,直冲冲跑了出来,见楼音已经直挺挺地坐上了高背椅,心一下子便悬了起来。

“殷夫人这是做什么?”虽知道楼音带着的人是锦衣卫,但陈作俞还是镇定了下来,黑着脸问道。

楼音也不说话,而是席沉上前道:“见了景隆公主还不行礼?”

席沉这冰凉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到陈作俞的耳朵里,怎么昨日还是商人殷氏,今日就成了景隆公主?

可这景隆公主,天下又有谁敢冒充?

陈作俞僵了一下,见楼音垂着眸子,纤长的手把玩着签筒,神态虽慵懒,但气度却十足不像个普通人,与他想象中的皇家之气是一模一样啊!

“景、景隆公主?”陈作俞咽了咽口水,强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可别开玩笑了,景隆公主上这儿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