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原本在调空调温度, 听到陆盼盼的话, 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一眼。
“你给你女朋友也买儿童版的吗？”
罗维总觉得这话他听着有点耳熟。
哦, 是了，他女朋友也常常这么问。
“你带你那个什么干妹妹打游戏也这么好脾气吗？”
“这个吐了吧唧的围巾好看？是你们班那个学习委员戴着好看吗？”
罗维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冷颤，再去看顾祁的时候，只见他低着头,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了一句：“不会啊。”
罗维：“……”
陆盼盼点了点头, 神色平淡，一口水把药吞下。
“今天麻烦你们了，也累了一上午, 你们去吃午饭吧。”
见陆盼盼波澜不惊, 罗维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陆盼盼可能真的就是随口一问, 怎么可能像他女朋友那样话里有话。
“嗯, 那盼盼姐你好好休息啊。”
罗维往外走，还拉了顾祁一把。
顾祁突然抬头，满脸疑惑：“不是，我没女朋友，我送什么儿童版？”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都没说话。
陆盼盼怔怔地看着顾祁，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罗维在他们中间站着不尴不尬地。
这股氛围，换了肖泽凯可能感受不出来，但罗维可是太熟悉不过了。
他咳了一声, 说：“我先去吃饭了啊。”
罗维转身要走，顾祁还站在陆盼盼面前，等着她的下句话。
陆盼盼小腹绞痛又一阵袭来，她皱了皱眉，双手捂着肚子，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你休息吧。”
顾祁放下这句话，走了出去。
陆盼盼再抬头时，办公室内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空调外机呼呼地响着，学生集体下课，楼下也热闹了起来。
陆盼盼浑身放松下来，又喝了一大口热水，小腹的疼痛似乎有减轻。
她仰着头，闭着眼，把办公椅的靠背调低躺了下来。
心里憋了一团的闷气好像突然消散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楼下的喧闹也渐渐消失。
顾祁就站在办公室门口，懒散地靠着墙壁，手机在手里翻转。
程音的来电已经被挂掉三个了。
门缝透出一丝光，一道影子就在那光亮上晃来晃去。
程音又发来消息。
“你说有急事，半个小时就回来，现在多久了？”
“你是不是死了？死了说一声我好通知妈。”
“你知道天多冷吗？你知道我多么可怜吗？”
“好，我一个人在这孤独的吃饭。”
“好，顾祁，你完了。”
“你完了我跟你说。”
顾祁瞟了一眼，收起手机，大步迈进办公室。
陆盼盼半躺着坐在办公椅上，正盯着那盒止痛药发呆。
看见顾祁进来，陆盼盼一晃，手里的止痛药掉地，她急急忙忙地要去捡，办公椅就被人转了一圈，下一秒，顾祁弯腰过来，双手撑在扶手上，把她圈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近到再靠近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陆盼盼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人。
顾祁没有说别的，开门见山：“这段时间我快烦死了。”
陆盼盼：“嗯？”
“我问过你，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来想想解决办法。”
“我觉得什么都能解决，就算你说我长得不够好看，我去整个容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偏偏说我小你五岁，我能怎么办？叫我妈把我塞回去提前五年生出来？”
顾祁一句接一句，陆盼盼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但是刚刚，我想通了。”
“晚出生五年，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我妈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也许是常年运动的原因，顾祁的肩膀很宽，靠在陆盼盼面前，让她眼里看不见其他。
少年又靠近了一点，身上有一点点汗水味。
陆盼盼抓紧了外套下摆，胸腔里那股涨涨的感觉又卷土而来，但却和刚刚不一样。
那股感觉，冲破胸前，直奔大脑。
导致她浑身的细胞都酥酥麻麻的。
“为什么是我的问题？”
陆盼盼声音很小。
否则顾祁会发现她的音调有点不稳。
“就是你的问题。”顾祁无奈地说，“否则你告诉我，我就是二十岁，那又怎么了？那些比你大的男人能做到的，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陆盼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你看着我。”顾祁抬起陆盼盼的下巴，“你说，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陆盼盼别开头，躲开了顾祁的手。
她沉默片刻，伸手抵着顾祁的胸口，把他推开。
陆盼盼那点力气跟顾祁比起来像是闹着玩儿似的，根本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