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萸关切地搀她:“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我给你刷顾寅眠的卡呀。”
韩月洁笑得不行,偏越笑肚子越痛。
她哭笑不得地说:“你放心,每多吃你家老公一颗米,我哪怕身体痛着,心灵也是快乐的。”
桑萸:……
逛到下午五点半,三个室友真情实感地都吃不下了。
桑萸很阔绰地买下许多水果蛋糕甜点巧克力等,一股脑给室友们提回去。
大包小包拎在手上,陈露盈瑟缩了下脖颈:“小桑萸,你这么败家,顾总会不会悔婚啊?好担心你哦。”
桑萸摆摆手:“他很慷慨大方的。”
目送出租车载着室友们远去,桑萸等顾寅眠来接她。
天边沉下玫瑰红的云彩,她缓步走在江畔。
黄昏下的悠长汉桥像是电影里的名场面,壮丽巍峨,充满或浪漫或悲情的故事情节。
桑萸站在桥下,遥望辽阔的江面。
岸边风大,桑萸发丝被吹得扬起,她抬手捋发,系在脖颈的浅黄色丝巾却不小心被风勾走了。
桑萸下意识伸出手,却没能够着那半空中的鹅黄色丝巾。
丝巾轻盈地随风飞舞,一路向北,奔向远方。
桑萸往前追,却见那鹅黄色丝巾忽然擦过某个男人的肩,又飞走了。
好在男人反应灵敏,他右手轻而易举便抓住半空中的丝巾。
桑萸松了口气。
她视线从握着鹅黄色丝巾的那只苍劲瘦削的手,缓缓往上移。
然后——
男人正在看她,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向她挥了挥丝巾,旋即迈着步子朝她踱来。
等走到小姑娘面前,顾寅眠把丝巾重新给桑萸系好,环顾周遭,他慢条斯理说:“这么浪漫的地点和情节,要是换个别的男人,我们妹妹会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桑萸赌气地对上他眼睛,故意说:“当然会啊。”
顾寅眠也不恼,只是脸上笑意深了几许:“那四舍五入下,就当你刚才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桑萸:……
顾寅眠又说:“走,带你去看海,算是庆祝你今天对我一见钟情。”
桑萸:……
车开过汉桥,桑萸遥望车窗外,火红的暮霭映红了江河,整个世界都被衬得好瑰丽。
水风吹过脸颊,桑萸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初初见顾寅眠时不过十二岁,而他也是青葱少年模样。
如何一见钟情?
车开了大半座城市,来到蔚蓝海岸。
天色已沉,星子点亮黑夜。
夜色下的平静海面深邃神秘,像极了顾寅眠本人。
双足踩过柔软的沙子,桑萸感受着难得的恬静与悠闲。
夜晚与大海交融在一起,有种让心放松的神奇魔力。
顾寅眠用目光描绘桑萸含笑的面庞,同她说:“婚期将近,但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像我承诺你的那般,我会给你时间适应,让一切都顺其自然。”
他深琥珀色的眸被夜与海染得浓黑,却很赤诚。
给她时间吗?
可爷爷的时间——
桑萸低低“嗯”了声。
“等等,接个电话。”手机响动,顾寅眠对桑萸说,“你在这等会儿。”
顾寅眠边讲电话边走远,背影逐渐融入无边夜色。
桑萸想,电话里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公事吧?
她无聊地用脚尖踢着柔软的沙子。
晚间海岸,隐约有远处欢笑声被风送到耳边。
实在是无聊,桑萸干脆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沙滩上作画。
不知不觉,竟画了一双卡通人儿。
完成最后一笔,桑萸下巴枕在臂上,盯着画出神。
“姐姐——”脆甜的孩童稚嫩声在身侧响起,桑萸下意识抬眸。
“哇,姐姐,你画的画好棒哦!”小女娃约莫六七岁的模样,她长得伶俐可爱,左手拿着支新鲜粉色玫瑰,那双清澈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盯着卡通人儿好喜欢的样子,“姐姐你怎么画的呀?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桑萸笑得很温柔,“我教你。”
“嗯嗯。”
女娃娃蹲下身子,跟着桑萸用手指作笔,她比比划划学着,勾勒得很认真,但画出来的线条却与桑萸的南辕北辙。
“小朋友,你家人呢?独自跑到这里,家人不会着急吗?”
“没关系,我妈妈在附近,呀——”
似突然想到什么,女娃娃猛地起身,她着急地在原地乱转:“哎呀那枝玫瑰花呢?怎么办,姐姐,花花不见了。”
粉玫瑰吗?
桑萸逡巡四周,从沙滩上寻到那枝花,笑着递给她:“在这儿呢,别着急!”
连忙抢过粉玫瑰,她眸中透出失而复得的喜色:“还好没弄丢,吓坏我啦!”
“姐姐,那个,其实这花花是送给你的!”过了会儿,小朋友难为情地把粉玫瑰递向桑萸,她脸上懊恼与羞愧并存,眼睛都红了,“可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那个哥哥还要我把你带去他那里呢!咱们快走吧姐姐,哥哥他肯定都等好久了,我真的好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