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眠……”
“您想的没错,我同桑萸就是那种关系。”顾寅眠回眸望向苏小灿,“您给桑萸盛装打扮,带她出席宴会,打的什么主意她或许不知情,但我全知道。所以我放下谈到一半的工作,亲自开着车,绕了小半座城,追到别墅将她带走,为的就是让您歇了心思。桑萸的未来由我负责,您不必急着给她谋划出路,甚至是安排对象,因为这会让我很不高兴。”
顾寅眠说得没有任何保留。
他将他对桑萸的紧张与侵占性清清楚楚摆在了苏小灿眼前。
瞠目结舌地望着长子,苏小灿难以置信。
任凭她如何回想曾经的细节,都判断不出这两人究竟是何时产生的情愫。
足足僵硬半晌,苏小灿拾起那包糖,剥了颗奶油味的放入唇中。
甜腻的味道解救了她濒临崩溃的理智。
苏小灿逐渐缓过神。
她本就是开明的母亲。
虽出身良好,却不肤浅庸俗,自然不会强硬地对这场恋情表示否决。
“家里没人知情?”苏小灿尽量镇定地问。
“以凛知道,”顾寅眠很冷静,“不久之前。”
“那裴云月是怎么回事?”
“嗯?”顾寅眠难得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这个名字他上次听到是从瞿绍洋的口中,具体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忘了。
如此神色,不似作假。
难道情报有误?
苏小灿同情地瞥了眼儿子,她将棠梨得来的消息一字不差转述给当事人,还颇有闲心地观察起顾寅眠错愕的脸色。
“荒唐,”顾寅眠恼道,“妈,棠梨胡闹,您就跟着她一起胡闹?”
苏小灿把玩糖纸,甩锅道:“谁让你什么都不同我们讲?”
“本就是凭空捏造的事,您让我讲什么?”
“那你早些同妈妈说你喜欢的人是桑桑,不就没事了嘛!”
苏小灿绝对是倒打一耙颠倒是非的好手。
顾寅眠气极反笑。
苏小灿火上浇油说:“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妈妈可以告诉你一些情报,桑桑可是没有什么反应!听到棠梨说人家姑娘是因为你退婚时,她表现得出奇淡定。”
顾寅眠定定望着苏小灿,默不作声。
那样的眼神,就算是亲妈,也有点扛不住。
苏小灿又剥了颗糖:“我看桑桑确实对你不上心,谁叫你那么爱发脾气?”
顾寅眠有些无语。
他好端端站在原地,半字未吐,怎么就发脾气了?
苏小灿把糖果喂到嘴里:“桑萸养在咱们家这些年,她脾性如何,大家或多或少都了解。无依无靠的小姑娘,难免细腻敏感。你说你们是男女之间的关系,但我看不出她的想法,你认为她是真心欢喜你吗?”
“这点您不用操心。”
苏小灿挑眉道,“我儿子还挺有出息,她不喜欢你你也没关系?霸王硬上弓?”
顾寅眠:……
苏小灿不逗儿子了,她默默叹了声气。
今晚接到顾寅眠电话,一瞬错愕后,她心底就有了猜测。
虽做好准备,可真听他承认,且那般笃定深情,苏小灿也有些动摇。
可他们与桑萸原本可以做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一旦身份立场转变,许多事自然而然就不同了。
“你真的决定了?”苏小灿抬起眸,郑重同顾寅眠说,“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有主见。可桑桑与你不同,假如你不是非她不可,妈妈希望你不要招惹她,爷爷不会同意。你知道,爷爷肩上担负着故友的遗愿,把桑萸交到你手中,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顾寅眠没有退避,他对上母亲忧心忡忡的目光:“我明白该怎么做。”
他要桑萸。
这点他很确定。
“可我真看不出她对你有意。”
“她对我很好。”
“桑桑对所有人都好,”苏小灿把糖推远,“我方才那番话是站在桑桑长辈的立场,现在作为你的母亲,我必须告诉你,单方面的爱是得不到幸福的,时间久了,你会失望难过,甚至是没有耐心,或者迁怒厌倦对方。”
顾寅眠辩驳:“她没有不喜欢我,她只是不敢喜欢我。”
苏小灿几乎被儿子的自信给绕过去了。
她苦笑一声:“是吗?但愿有朝一日她敢喜欢你。”顿了顿,“裴云月的事,需要我帮你同她解释吗?”
顾寅眠摇头拒绝:“我想看看她反应。”
苏小灿蹙眉。
顾寅眠:“我有分寸,这件事您暂且当做不知情,我不想给桑萸太大压力。”
苏小灿颇不认同地摇头:“这点你错了,倘若桑桑是真的不敢喜欢你,你就越不该遮掩。”
*
因着要去外地,桑萸最后两天住在学校,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