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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的喜欢总比昨天多一点(9)

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桑萸想起手提袋里的西装:“哥哥,西装外套我带回来了,需要帮你拿去干洗吗?”

顾寅眠注视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海:“不用。”

“哦!”其实没弄脏的,衣服还是之前的样子,桑萸就是怕顾寅眠介意她盖过。

“你是个成年人了!”沉寂片刻,顾寅眠突然转头看向桑萸,“你不是龙凤胎手里的棋子,天天任由他们控制摆布的感觉很好?”

撞上顾寅眠略凌厉的眸光,桑萸闪躲地垂下头:“对不起。”

顾寅眠闷声回:“每次你都说对不起。”

“对不——”尾音逐渐湮没,桑萸用力攥住包带。

“大少爷。”张浩全今年五十岁,是侍奉顾家的老人,看着两人陷入缄默,他温和地笑着开解,“棠梨以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连老爷子都拿他们没辙,桑小姐向来是乖巧安静的性子,对上顽劣的那两位小祖宗,哪由她自己做主?”

顾寅眠不看桑萸,眉心微蹙:“她根本就没有拒绝和反抗。”

张浩全干笑:“拒绝反抗都没有用嘛!”

不是这样。

顾寅眠神色突然变得肃穆了些。

但他并没有继续辩解。

车内再没人开口。

桑萸望向顾寅眠的侧脸,他下颔微收,薄唇抿直,显然是不悦的表情。

如何才能消解他的怒气?

桑萸从来都不清楚。

其实他该生气的,毕竟相亲不是小事。而他们不仅窥探他的隐私,还大喇喇在群里分享探讨,是真的很不尊重人。

很想慎重地道歉,但“对不起”这三个字,桑萸不敢再提。

她不想惹得顾寅眠更加生气。

回到顾宅,桑萸紧随顾寅眠下车。

一前一后,两人沉默地走进屹立在林木间的白色建筑。

沈姨笑着迎上来,态度和蔼可亲:“咦,桑桑跟大少爷一起回来的吗?棠梨以凛呢?他们回不回家吃饭?”

桑萸见顾寅眠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便主动回答沈姨:“他们不回家吃晚饭的,我和大哥也都在外面吃过了,沈姨您晚上不用准备我们的份。”

顾寅眠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桑萸,率先上了楼梯。

他还是在生气吗?

桑萸无助地回到房间,换了条深色长裤。

下楼问沈姨顾老爷子的行踪,才知道他在后园给多肉浇水。

穿过攀满绿藤的回廊,桑萸在偌大的后院里找寻顾襄伯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走到高台,桑萸忽地听到下方传来说话声,是老爷子顾襄伯。

倚在雕花栏杆,桑萸探头往底处看。

石阶下的平地中,顾寅眠正站在修剪多肉的老爷子身侧,他已经换下拘谨西装,穿了身休闲家居服。他的发梢柔软,几缕漆黑发丝垂在眼间。整个人都不复方才的凌厉,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慵懒味道。

“袁家丫头知书达理温柔娴静,也是留学归国不久,你对人家到底哪点不满意呀?”

顾寅眠似有些漫不经心:“她很好,是我不好。”

“你少来。”顾襄伯气笑了,他用力地把漂亮的一盆玉扇放回花架,语重心长,“寅眠,你呢年纪确实不大,可也该谈恋爱了是不是?整天忙工作有什么意思?咱们家就数你最为古板无趣,再说要是碰到合适的姑娘,你们早些结婚生个重孙儿给我抱抱,多好!”

“我和袁小姐不适合。”

“那什么样的适合?你都还没和人家相处!不然你自己去找个合适的也行啊!关键是你……”

袁小姐?爷爷和顾寅眠在谈下午相亲的事?

居然不能成吗?

偷听自然是不对的,桑萸刚要退避,顾寅眠却似乎有所察觉。

他抬起下颔,清淡的眸光朝她投来。

他在低处,她在高处。

这样的对视有种难言的紧迫感。

桑萸唇瓣翕合,想说她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恰巧顾老爷子也跟着仰头,发现桑萸,他毫不避嫌地笑着朝她招手:“你这孩子,傻杵在上面干什么?快下来瞧瞧,咱们前些日子刚移盆的多肉都长大了不少。”

桑萸迟疑着,不知该听话地走到他们身边,还是该有自知之明地离开。

“过来。”顾寅眠定定看她几秒,蓦地将目光挪开。

桑萸这才哦了声,顺着石阶下楼。

顾襄伯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很明智地绝口不再提相亲的事儿,只拉着桑萸看盆盆罐罐的多肉,不时还指着花架上的多肉杂交新品种给桑萸瞧。

爷孙俩聊得煞是契合,满面笑意。

故意带桑萸走得远些,顾襄伯偷偷瞄了眼站在原处没动的顾寅眠:“他没为难你们吧?”

桑萸窘迫不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