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个铲屎官(168)

听白君君这么一问，白迩的眼中笑意更甚。他摇摇头，轻描淡写道：“不碍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白君君端起酒碗与白迩的相撞，力气大了些，碗中的酒都洒出来了。她道：“二哥，过去是我太不懂事了，只知道仗着你的宠爱胡闹，还给你惹了许多麻烦。今后，我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多想着自己，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我们是一家人呀，况且我已经长大了，我们都想为二哥也做点什么……”

白君君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话，没注意到白迩端着酒碗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了。他眼眶红了一瞬，接着又抹掉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只伸手揉了揉白君君的脑袋，轻声道：“小八真的长大了，二哥……很开心。胡广青是个……值得的人，你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说完也不待白君君反应，他便又一口喝光了酒。他喝得有些急，洒了不少出来，打湿了衣领。

“谢谢二哥！”白君君也跟着干了。

两人这边话刚告一段落，其他几位哥哥簇拥着胡广青也挤了过来，其中就属双胞胎的声音最大。

“二哥，你怎么能悄咪咪地就跟小八喝上了呢？”“居然不带上我们，太狡诈了！”“而且这里还有胡小弟呢，快来快来……”“我们都要跟胡小弟至少过三杯才行。”

一碗接着一碗，白家人这边喝够了，重要的宾客也不能漏掉。白君君与胡广青并肩而行，两人肩挨着肩，臂碰着臂，虽在人声鼎沸之时，却能强烈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由白君君领着，两人先到了前排一棵大树的跟前。那树的躯干极粗，枝干与藤蔓繁茂。胡广青若是先前不知晓，恐怕只以为是棵普通的大树。这树在慢慢喝高露出原型的众妖之中倒一点也不突兀。大树的几根藤蔓动了，伸到两人面前，白君君亲昵地摸了摸它的末端，胡广青也有学有样地做着。

“老树，谢谢你来吃我的喜酒。”

藤蔓扬起，轻轻拍了拍白君君的头，像个慈祥的长辈。它没有厚此薄彼，也拍了拍胡广青的头。接着，有声音在两人的脑内响起。

“当年那么小一只小崽子现在也长大了，都嫁人了啊。”那声音听着便很沧桑，言语间是无尽的感慨，“才短短一年多，你去外面走了一遭回来，是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幼稚的小崽子，也不会再守着四面山呆着了。京城，才是你的归宿。”

老树这番话说得白君君也有些伤感。她上前抱了抱那粗壮的躯干：“我永远是四面山上的小八，即使去了京城，也不会忘记这里的一切的。”

胡广青也趁机表忠心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君君的。况且我们也不是久定京城不动了，每年我都会陪着君君回来省亲的。”

“是的是的，我每年都是要回来的，说不定老树你到时候还要嫌我老是回来晃悠，惹你烦呢。”白君君一本正经道。

老树被逗笑了，声音里少了一丝伤感：“小崽子也知道自己烦人呢。”

“老树！”

……

这么插科打诨着，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老树也没忘了胡广青：“广青，我知道你。你是个好孩子，也会是个好丈夫。有你在，我对小八也放心许多。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我近日算到，之后小八的身上恐还有一劫……”

一听这话，胡广青顿时紧张起来，道：“是什么样的劫，可有化解的办法？”

“具体的我也推演不出，只知道这劫就在京城，而有你在，小八或许可逢凶化吉。”

“若是我们不回京城呢？”

“劫祸躲是躲不过去的，若是离了京城，它或许还会以其他方式出现。你们不必刻意躲避，顺其应变便好。”说着，有两截小指粗、一掌长的树枝掉了下来。老树接着道：“你们将它带着，关键时刻或许能起作用。”

胡广青捡起树枝，递给白君君一支，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

似乎是看着小崽子完婚了，也交代了关键的事，该弄的都弄完了，老树将藤蔓和枝干都收了回去，朝躯干萎缩。

“您怎么了？”

“老树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两人同时发问。胡广青是困惑，白君君向他解释道，院子里的只是老树的一截分/身，它的本体在山上，不会轻易移动的。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小八，你是个有福的，以后的日子都会很好。”

这话才说完，整棵大树都缩成了一截树枝，最后化作灰烬，飘在虚空中消失不见了。而周围的妖们对此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