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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钢筋铁骨的美人(96)

“您为什么想要跟他打架呢?”我说。

他没回答。

我走过来,抱住他,脸贴在他胸前:“有什么可打架的?我只喜欢你。”

他抱着我,亲我的脑瓜顶:“是吗?悦悦。”

“嗯。”我重重的点头。

当然是了。

一定是的。

我再见到欧仰安是在接下来的那个周末,郊外的一个花圃里。是她跟她爸爸提出来的要见我,欧先生转达了欧仰安想要跟我当面道歉的意思,但他也慎重地告诉我,我不是非得接受这个邀请。

我心里面觉得我不应该见她,工作的时候如果遭遇了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总想着找茬修理你的人是一定要绕着走的。

但这时候我的脑袋不太清楚了。

一来,我对“你欧仰安到底能把我怎么样”这件事情产生了浓重的好奇,我想看看她能又出什么招数,什么新节目。二来,二来我心里有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会不会她见爸爸心意坚决不肯跟我分手而改变了主意打算接受我了呢?欧先生嘴巴上说我跟仰安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是非得接受这个邀请,但是他还是高兴看到我跟她女儿和解的,我不能摆姿态呀,我总是想让他高兴的。

我答应了。

我答应了再次跟欧仰安见面,接受她因为上次雇人偷拍我而道歉。

我居然真的答应了。

愚蠢吧?

我们在一个玻璃花房里见了面,外面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但阳光把花房里面烤的很热,我进来的时候,欧仰安正把天棚上的一个窗子打开,她踩在一个梯子上,梯子晃动了一下,我帮她扶住。她看到我了,从梯子上跳下来,摘下手套向

我伸出手,歪着头看我,你赢了,居然把我爸爸勾引得离家出走了。

我摘下围巾放在一边,又四处看了看花圃里种着的百合,我没跟她握手,我说:“我等你道歉呢。”

第十六章(3)

“我道歉。”欧仰安说得很快很平静,“之前得罪了。希望你别太往心里去。”

我看看她:“我没那么多的心机,我也没想把你爸爸赢回来。他跟我在一起,这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你也是,仰安,做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应该做的事情,别总缠着他,也别总琢磨我。”

“好说。”欧仰安笑笑。

我们在花房里的对话就是这么简单不客气,在欧先生停好了车子进来之前,我们就已经说完了。然后三个人一起往外面走,要去附近的农家乐吃顿饭。我从花圃走出来好远才发现围巾忘记在里面了。我折返回去拿自己的围巾,推开大门,碰倒了欧仰安放在门口的梯子,我躲了一下,梯子从另一边倒了下去,上面忽然哗啦啦一响,我还未及反应,有东西掉下来碎在我肩膀上,我觉得自己肩膀上发凉,伸手去摸,全是鲜血…

——那是我的肩膀被掉下来的碎玻璃刺伤,几个口子,最长的有食指那么长,玻璃渣嵌在里面,疼得我浑身打颤,欧先生赶快把我送去了美国医院,医生光清理伤口就用了三个多小时,那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士,先给我上了麻药,剧痛过去,我马上就迷迷糊糊的了,医生一边缝针一边安慰我说,其实这伤也不算太重,但是会留疤,得有几个夏天穿不了吊带了,不过你的运气也真是不错,要是那块玻璃掉在头上可就糟

了。

然后我被推到一个病房里输液,抗生素药劲十足,没一会儿就把人嗓子烧干了,还不让喝水,欧先生就用小棉签给我嘴巴上沾湿了,他看到我抻着脖子为了抢他手里那点水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的,也是心疼,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背,低声告诉我慢一点慢一点。身上疼痛,水沾了嘴巴却不能解渴,我心里面就格外恨起来,我攥着拳头,紧紧地盯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忍耐着控诉的冲动。

我在这激烈的情绪里居然睡着了。不是睡着,是一种几乎昏迷的状态,身边有什么人经过,说了什么话我好像都能看见都能听见,但是我身上热,手脚软的,说不了话也动不了。我看见欧先生给我擦脸,他靠近的时候我能看见他下巴上的胡子茬,我看见护士过来给我量体温,然后医生也来了,好像有人说“感染了… …”然后我睡着了。几番睁开眼睛,昼夜交替,身边一直有人。

我做了一个断断续续的梦。

我梦见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躺在幼儿园的床上又饿又渴大哭起来,身量颀长的欧先生在小床外面俯下身看我,我说我要吃糖水黄桃的罐头,他说悦悦你生病了医生不让你吃东西再忍一忍好吗?我大声哭起来,叫着我要我妈妈!我要我妈妈!欧先生叹了口气,摸我头发,你等等,我让司机去给你买一些… …糖水黄桃的罐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