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290)
对于这一点,元妤也只有佩服郑皇贵妃心性的份儿。
这日谢砚回来,元妤跟他说了自己想去莺歌坊找姬良辰的事。
姬良辰当初为元妤成婚和北方私人贩盐的事来到长安,到如今已在长安住了半年有余,前几日叫人送来信件,说是要回北地了,元妤舍不得她,自是要赶在她离开长安前去见她一次的。
对此谢砚道:“带上你那两个婢女,另外叫石青给你驾车,明日我约了五皇子有事谈,不能陪你去。”
明日恰逢谢砚休沐。
元妤倒是没想到他约了李昀,不过她也没问他要和李昀谈什么事,只听了他的安排后应了一声。
知道他是不放心她孕期出府,带上石青也没什么不可。
第二日,谢砚先她一步出了府。
因为把石青留给了元妤,不能给他驾车,又用不惯府中的马夫,他干脆起了马去李昀府上。
元妤在他出府半个时辰后,也带着明芷明若,由石青驾车,出府往莺歌坊去了。
五皇子府上,李昀一早便在等谢砚。
其实他们二人相交了这么多年,他出宫立府也有好多年,但谢砚甚少有到他府上来的时候,二人就算相约,也多是约在外面。昨日收到他派人送来的口信,说今日要过来时,他还意外了一把。
虽然知道谢砚无事不可能到府上来找他,但他权当谢砚是无聊找他喝酒品茗的,故特地命下人准备了名酒和香茶,在外书房等他。
谢砚入了五皇子府,直接被人引去了外书房。
推门进去时,李昀正坐在榻前亲手温酒,听到声音抬头瞧了一眼,笑道:“早就等着你了,来坐。”
谢砚看了在府中好不悠闲自在的李昀一眼,眼里露出几分古怪,走过去在他,也未行礼,在他对面坐下。
李昀给他倒了杯酒,道:“天气冷了,你刚进来,还是喝酒好,暖身子,尝尝这花雕,我可是珍藏了许久。”
谢砚依言尝了尝,酒香馥郁,味道醇厚,确实是好久。
李昀略微期待地看他,道:“如何?”
谢砚表情淡淡地,道:“还不错。”
李昀却不大满他的反应,嫌弃地道:“你可真无趣。”他备好酒招待他,他竟吝啬地连多两句好话都懒得说。
李昀了解谢砚,怕这是真有事找他。
谢砚这人,真论起风月来,谁也比不上他,但有正事时,却又比谁都严谨。
“说吧,今日找我为的什么事?”
谢砚放下酒杯,看着他道:“我是来寻你要债的。”
李昀诧异看他,眸中有些许困惑。
什么债?他怎么不记得何时欠了他的银子?
谢砚这会儿才笑了起来,道:“温泉山庄,帮你支招,你曾答应今后还我一个人情的。”
李昀:“……”不提他都忘了这件事了。
“你认真的?”
谢砚黑了脸,捏着杯子道:“你要赖账不成?”
李昀失笑,他哪里是要赖什么账,只是当初那一说之后,许久都不见他提,他还以为谢砚是与他玩笑,没成想真是要他还一份人情。
难得见他有求于他,当下李昀便豪爽道:“要我帮你做什么?你说便是。”
他仰头饮了一杯酒。
书房没有其他人,谢砚便也直说了,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承诺,今后若你登基,替季家平反。”
“咳……咳咳……”
李昀直接呛了酒,味道醇厚的花雕酒呛进了鼻腔里,那滋味叫一个酸爽,李昀被呛得眼睛都红了。
他下意识警惕地往窗外望了望,而后身子前倾,压低声音斥道:“你不要命了?!”
竟是什么话都敢说!
谢砚反应却很平静,捏着手中的空酒杯把玩着,道:“只与你说罢了。”
这也算是与他掏心掏肺了。
李昀沉默了,一时没有说话。
书房在陷入片刻的安静后,李昀出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家不是纯臣吗?”
夺嫡势必需要朝臣的支持,他若想登位,必然少不了谢家的支持,谢砚方才说那话,无疑是在表明立场,他在确定。
谢砚并不在意他的这句试探,只笑道:“我父亲的立场并不能代表我,更何况入境形式不同。”
李昀仍是沉默。
他明白谢砚的意思,所谓形式不同,是在说如今郑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谢家这是……不看好他八弟李曜。
谢砚似看出他在想什么,微叹一声道:“你当初势弱,就算谢家表明支持你也无济于事,只不过是更快地将你推到夺嫡的漩涡中,遭受各方陷害罢了。其实我和父亲,倒是一直都看好你的。”
李昀看他一眼。
片刻后他咬咬牙,问道:“要我替季家平反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