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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了个没心肝的(8)

作者: 尹未央 阅读记录

元妤面不改色,盯着那人影浅笑着回:“瞧三郎这话说的,莫不成只有妾给你递过信?还是三郎为人风流,任哪一个女郎给你送了信,都有请来一见?”

她猜,他收到过的情笺香囊若都留着,怕已能堆满整间屋子。

谢砚难得被噎了一噎。

绕来绕去,就是他请的她便对了。

这元大姑娘,倒是个伶牙俐齿吃不得一丝半点亏的。

他笑了一笑,请她:“既如此,确实不能不见,但请元大姑娘近前。”

元妤眉眼一动,当真挪了步子朝屏风后绕过去。

屏风是水墨画,画着云雾山水。

元妤扶着屏风边缘一角,提着裙摆小心绕过,再抬头,眼前景象便如柳暗花明。

屏风之后,阳光普照。

红木竹榻之上,少年郎君眉目清隽,眼中含情,唇边噙笑,多情又专情般地看着她。

他身后敞开的窗户,是一片翠绿的竹,衬得郎君风姿如仙,气宇不凡。

饶是做了十足准备的元妤,仍是被他过人的容色震了一震,清明润泽的眸里也有片刻迷离失神。

她垂下眸,微咬唇。

有点懊恼羞窘。

谢砚笑着瞧她,“怎么,元大姑娘方才不是还很能说?”

口齿伶俐地叫他都噎住了。

元妤小小哼了一声,掀着眼皮瞧他一眼,不平地嘀咕,“以容色压人,三郎得意甚?”语气倒是罕见地带上了一两分女儿家独有的娇俏之意。

呃……

谢砚又被噎住了。

什么叫以“容色”压人?什么又是有什么好得意的?

什么时候,他谢砚的相貌成了污点?

这女子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一流。

谢砚思忖着,同时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元妤笑盈盈地站在那儿,好似没瞧见他的目光,若有所指地问:“瞧三郎的气色,腰伤已大好了?”

谢砚捏着她之前叫人递给他的那张信笺,抬眼笑盈盈瞧她,“元大姑娘既已猜到我并未受伤,又何必多此一问。”

元妤微讶,问道:“此话怎讲?三郎并未受伤?”

谢砚审视她片刻,见她神色不似作假,笑意微敛,道:“元大姑娘不知?”

元妤颇为无辜,望着谢砚道:“三郎说笑,外面均传三郎被妾所伤,卧榻不起,甚至连、连……”

看她为难的模样,谢砚轻笑一声,替她说下去,“连人道也不能是否?”

元妤脸上适时浮起一抹红,敛目低首,既羞又担心地道:“妾寝食难安得紧,愧疚都来不及,哪里会去思量其他。更加想不到,三郎受伤竟只是传言不成?“说到最后,她目光灼灼望他,似迫切得他一句回应。

谢砚垂下眸,避开她的目光,并未给她回应。

手里捏着之前她派人送来的信笺摩擦着,思索着。

元妤也不曾扰他。

静待片刻,他轻笑出声,将那纸信笺放在桌几上,手指敲了敲,问道:“元大姑娘既说不知,那这信笺又作何解释?”

轻薄的一张纸,上面还泛着梅花香。

那信笺上只有一句话——

枯木本无枝,隔岸又生花。

枯木无枝却生花,不就是在暗讽他无中生有?

她怕是知道那日他接她那一下,并未伤到腰。

至于是不是猜到了其他的,他拿捏不准,这才请了她过来一叙。

未曾想,她竟连看穿他假装受伤的事都不认了。

谢砚敛着笑意看她,等她的解释。

谁知,元妤目光在那纸信笺上轻轻扫过后,脸上竟浮起朵朵红霞,微羞赧地道:“三郎误会了,那只是妾用来表情的情笺。”

谢砚眼皮子不可控制地跳了一跳。

听她道:“‘枯木本无枝,隔岸又生花’的意思,便如同‘湖水深又静,投石起涟漪’,是表明妾对三郎拳拳心意之句。”

“……”

谢砚一时之间,真如吃了苍蝇一般,怎一个一言难尽了得。

他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了你?”

元妤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看得谢砚那叫一个糟心。

试问,明明知道眼前女郎在说谎,还得看着她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如何不糟心?

若说之前他尚有几分信她并未猜到他没受伤之事,这会儿却半点不信了。

天底下的事,哪有这么巧合的。

表情达意之句多得很,她偏用这一句。

“元大姑娘表情的诗句真是特别。”

这话分明含着嘲弄的意味。但不知是他人长得太过俊美,还是声音太过动听的缘故,从他口中说出来,那份嘲弄之意淡去不少。

元妤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听出了却装不知,顺着杆子爬上去,问道:“妾答谢救命之恩的方式并不特别,三郎可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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