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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花(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三月花

作者:长沟落月

枕上十年事

在过了许多年后的今晚,夏语冰忽然又梦到了林尚轩。梦中语冰依旧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而林尚轩,依然是那个倔强清冷的少年,仿佛时光都不曾在他们身上走过,一切的一切,一如从前,未曾改变。

醒来之时,窗棂之外泛着些微青色的光。正值深秋,隐约可听雨打芭蕉之声。语冰想:下雨了么?难怪有些冷浸浸的。蓦地似乎一阵风起,檐下铁马大作,雨声有些混乱。语冰紧了紧被子,往被窝里缩了点。可是思绪,却穿过那悠悠的时光之路,回到了以前。

初见林尚轩之时,语冰九岁。

语冰的阿爹是个私塾先生,在当地颇有文名,于是十里八乡的便经常有大人带着孩子前来拜师。而十三岁的林尚轩,便是随着他的母亲来此拜师学文。

现在想来,和林尚轩的第一次见面,应是个初春的天气。天蓝云白,柳絮纷飞,桃花下,女孩的笑靥灿烂如花。而少年,神色间冷漠如冰。

那时节,梳着双丫髻,身着淡绿衣裳的语冰正惦着脚趴在窗户上往屋里瞅。因为个头不够,脚下还垫了块圆溜溜的石头。她笑嘻嘻的透过窗子看自己的老爹坐在椅子上面一板一眼的说着学堂里的规矩,又看着那个少年跪拜悬挂在墙上的孔子画像。拜完了孔子拜阿爹。阿爹边摸着胡子边点头,忽然一个侧头就跟她做了个摆手的手势。她正纳闷呢,就听到背后阿娘的声音响起:“语冰,你趴在那做什么?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成天这样,成个什么体统。”

少年闻声蓦然回头,正迎面碰上了语冰尚未收回的眼光,语冰粗粗一瞥之下,见他虽是长了一副好皮相,但眼神淡漠,让人不敢走近,未免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身后阿娘的脚步临近,想来是又要过来训她了。语冰朝她老爹吐了个舌头,转过身飞快的跑走了。

想到这里,语冰不由的轻笑出声。那会可真是顽皮呢。想来儿时的自己,确实很是令双亲头痛。阿爹在人前素淡静雅,就如同幅山墨水画;阿娘在人前也是贤良淑德,宛若大家闺秀;就连长自己九岁的阿哥,那也是在人前行动皆有规范。偏偏自己,按照阿娘的话来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恁地叫人笑话。而阿爹对此,只是捻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的笑,阿哥亦是望着我笑,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想想,也不能太怪语冰。那时候,夏先生收的学生多是村里或者附近村里庄户人家的小子,女学生较少。而这些半大的小子正是贪玩的年纪,每日里课里课外都是够淘气的。而语冰呢,因为夏先生和夏夫人想着,女孩子家,虽说女红重要,但也不能做个睁眼瞎,读点书,识点道理总是好的。夏先生又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教语冰,只好让她跟着那些学生一起上课。

夏家虽是书香世家,但一来夏先生崇尚自然纯朴,不大待见那些扭捏作态的女子,二来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宠她宠谁,故凡事都实在是不忍心约束她。故这语冰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每日里跟着那些男学生上山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抓虾,浑然就是个假小子,哪还有半点女孩儿家的样。她倒是玩的不亦乐乎,那边夏夫人气不过,多次规劝,仍是无果。甚或多次拿家法说事,藤条都已然拿出来了。但语冰油盐不进,一见藤条自是脚底抹油跑的飞快,又加上夏先生和儿子在旁劝说,夏夫人无法,最后也只得叹气作罢。

在此种情况下,语冰的年少时期,过的很是自在惬意。

语冰所在的地方是江南维扬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因村庄中有一条桃花溪,故村名即为桃溪村。村庄背靠青山,桃花溪从山脚蜿蜒而下,溪水终日潺潺,绕过村庄一路流入大江。山上佳木葱茏,一条山路曲曲折折向上,直通山顶的寺院。而溪旁遍植红桃绿柳,每到花开时节,蜂蝶争喧,热闹非凡。又有山顶寺院,每日晨钟暮鼓,警醒世人。

村庄里的民风古朴,居民多数乐善好施,乐于助人。想当初林尚轩他们孤儿寡母逃荒流落到此时,听完他们的遭遇后,村民们无不是心生恻隐。当下几个村民便找来了村里德高望重的族长和受人尊敬的夏先生,商议着让他们母子在此地落户。胡子白了一大把的族长,咳了一声,占了个卦,再说了几句,林尚轩他们母子便在此地落脚了。房子正建在溪的对岸,与语冰她们家隔溪相望。

村庄儿女

六月六日,芒种。天气晴朗,惠风和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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