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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继妹不好当(110)

薛嘉月微怔。

这还是上次他们同韩奶奶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她随后对他说起的。但是后来看他总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件事,她还只以为他忘了。可没想到他还一直记得。

薛嘉月就嗯了一声,跟在薛元敬的身后往门外走。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关上了堂屋的两扇大门。

外面的风雪已经很大了,铺天盖地的飘着,就连远处的绵绵群山看着都全白了一般。

不过积雪也有好处。雪光幽微,还是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屋子里的一切的。

薛嘉月就见薛元敬用盆装了半盆雪回来,又折了一根树枝递给她:“将树枝当成笔,雪当成纸,现在我来教你写字。”

薛元敬虽然有一支快秃了的毛笔,但他没有纸,也没有墨,平常就是想要教薛嘉月写字都是不能的。但是今儿下雪,倒是正好可以用雪代替纸来教她写字。

薛嘉月以前虽然没有练过毛笔字,但好歹也是看人写过的,大约知道毛笔应当怎么拿。但是薛元敬还是嫌她握笔的姿势不准:“擫、押、钩、格、抵。拇指擫,食指押,中指钩,无名指格,尾指抵。再有,手指要实,手心要虚,手掌要竖,手腕要平,笔管要直。重来一次。”

薛嘉月:......

她现在心里有两种感觉。第一就是,果然都是看着别人做容易,自己做起来难。以前她看别人写毛笔字的时候可没有觉得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啊。第二就是,薛元敬若是做夫子,绝对会是一个很严厉的夫子。

于是在薛夫子严厉的要求下,薛嘉月一遍又一遍的重来,但依然不能让薛元敬满意。最后他只好亲自上阵,握了薛嘉月的手,手把手的给她示范到底该怎么正确握笔的事。

天冷,两个人的衣服都很单薄,所以两个人的手都是冰冷的,握在一起,倒像两块冰一样。

薛嘉月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传过头去看薛元敬:“哥哥,你的手可真冷。”

一眼就对上他黑黢黢的眼眸。薛嘉月不由的就感叹,薛元敬的眉眼生的可真是好看啊。仅仅只是这样看着,就会忍不住的让人会沉沦一样。

但没想到薛元敬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语气严厉:“不要分心,好好练。”

薛嘉月:......

瞬间就有一种劳资想跟你聊风花雪月你却跟我聊柴米油盐的无力和挫败感。

不过好在继续教了她一会儿之后,薛元敬走去倒了一碗水过来给她喝。

薛嘉月单手接过,凑到唇边喝了一大口。

水是温的,而且喝起来仿似还有一丝甜味。不同于以往的水,喝起来还带了一丝农家灶台特有的烟火气。

薛嘉月就笑着抬头问道:“哥哥,你在水里加了什么?怎么这水喝起来竟然有甜味?”

薛元敬目光微动。不过随即他就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说道:“我刚抓了一把雪放在水里。”

“雪化了不就是水?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薛嘉月笑起来,“还能是甜的?”

薛元敬转过头,目光看着门外暮色中飘洒的雪花,过后他回过头来看着薛嘉月,竟然是一脸认真的样子:“今年的这场雪不一样。等下过了这场雪,一切都会是甜的。”

他这话说的就有点类似于禅机了,薛嘉月听不懂。她反倒觉得,只怕等这场雪下完,她的日子会是苦的。

她的兴致就开始有些不高起来。又淡淡的和薛元敬说过几句话之后,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很困。最后她还是没有忍住,头一歪,靠在薛元敬的身上就睡着了。

薛元敬低头看她。就见她即便睡着了,眼梢眉间也都是发愁的模样。

忍不住的就抬手去轻抚了抚她的眉间,似是想抚平她皱起来的眉头。随后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又轻柔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站在床边看了看她的睡颜。随后他就弯下腰,将放在床里侧的那只竹篓子拿了出来。

竹篓子拿在手上有点重。他垂下眼,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竹篓子上面紧紧盖着的盖子。

这一刻他想起他的母亲,他幼小的妹妹,他一个都没有保护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一个死了,一个被卖了。而现在,薛嘉月是他想要保护的人,他不能再任由薛永福和孙杏花将她给卖了,重蹈他幼小妹妹的那条路。

心中瞬间坚定起来。他双手捧着竹篓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风雪越发的肆虐起来,狂风卷的树枝都在呜呜的叫着,屋顶上的茅草也被风卷了许多起来,盘旋着直到半空。

薛元敬轻手轻脚的穿过院子,推开堂屋的大门。

薛永福和孙杏花住的那间屋屋门是关着的,里面也落了门栓,但这丝毫难不到薛元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