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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32)

作者: 忐忑辗转 阅读记录

这条婚姻律法乃先帝爷首创独颁,虽只是厚部律法中不起眼的一条,几代以来,却为不少受无奈姻亲桎梏的妇人逃离枷锁,崔家姊妹自然知道。

崔嫣念到那日甄世万说的话:“苏家之事,我会解决。”兵部执掌军卫的选授升调,苏鉴淳谋官之事一直久久无信,恰是这个时候被选了上去,崔妙与自己都知道内情的,怎能不生出猜疑?

这种暗箱操作小手段对于京内的一名权臣高官来说,算得了什么,纵是被人揭发了,也不过笑话苏家倒霉罢了,可他如今他身系尚书钱鹏之事,若是传了出去,怕不是件好事。

崔嫣见二妹已有些火烧眉的势头,不禁也是暗叹,面前人比自己更像是苏鉴淳的未婚妻子百倍有余,想了又想,只道:“老爷如今得了圣上恩典,正在休沐告假之期,侍郎官位已除,手上哪还有职权。”

崔妙听了这场面话,脸色一变,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气,仅忍住不发,冷冷一笑:

“我向来觉得姐姐变得跟从前不大一样了,原来是变铁了心了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姐姐何必替甄家说这些好话?这甄老爷确是暂时去了职,但官场旧僚私情岂能就此断干净了?况且连十三王爷都能在太后面前为他说好话,洛郡夫人开口求个人,王爷家的管事忙不迭来了彭城帮忙,不过是一名小小武举人调了去边城,那位甄大人又岂能费什么太大气力?初儿姐姐与苏哥哥感情再是不睦,毕竟也是有亲事的,苏哥哥如今前程堪忧,姐姐也不必为了个才侍奉几月的主子,便这样落井下石吧!”

崔妙着急,话越说越离谱,崔嫣再是稳得住,也不免生了几分心气。

她并不怪崔妙为了苏鉴淳说自己铁石心肠,毕竟自己现下确实是对甄世万抱有私心。

只是正如她所言,苏鉴淳终归是自己的未婚夫婿,由崔妙急嚷出头,就连最后一丝颜面也是不愿给自己了,这样想来,崔嫣盯了崔妙一双满是不屑与气怨的妙丽杏仁眸,忍不住反唇相讥:

“若真如此,苏家与我的亲事便能解决,难道不是妹子期盼的?苏鉴淳去往边关戌职,不过三五载,妹子等得起的。纵是两地相思难捱,依妹子的能耐与胆量,撇了礼法,为郎夜奔,又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少爷的笑话深刻地曝露了作者的猥琐本质。=皿=

崔嫣的笑话也是改编自笑林广记,

原文是富人写“姜”字,因为想调戏一下少爷,作者自行换成了“羞”字,然后把整个笑话改了个版本。= =┃│

女主的性格因为初入职场和坠入爱河而起了一些变化……希望不会太突兀……- -

下一章又要甜蜜一下哒……

35、第三十二回

崔妙这才知话说重了,心忖苏鉴淳终归是俩人之间的忌讳,姐姐就算再是豁达,也不好用这个来揉来碾去,心情好时拿来打趣,权当玩笑,无伤大雅,时机不对,便弄得剑拔弩张,非但帮不了苏鉴淳的忙,反倒惹了姐姐的火,于事无益,顿眼眸一动,呼一下站起身来,双膝一弯,竟是有跪倒的态势。

崔嫣手快,一下拽住她手,将她重新拉回坐下。崔妙却已是憋红小脸,形如大失分寸,半真半假哭出声来:“初儿姐姐,我知道你心底终是有些疙瘩,我也是急了才会发这些脾气……可苏哥哥之事,如今也只有你能帮一帮忙了,就像上一次妙儿拼了命帮姐姐来甄家一样。”

崔嫣瞧得出她几分真,几分假,使出全身解数扮真演假,一会儿倔挺硬生,一会儿痛哭流涕,全是为了那人。自己从来只木声木气地唤他苏鉴淳,崔妙却一口一个娇滴滴的苏哥哥,谁与他绑得牢,牵得紧,不是傻子,都是晓得的。

这二妹始终是个精明人,再如何服软示弱,也不忘拿帮自己的事说词。崔嫣凝住妹子颊上泪珠,道:“撇开甄侍郎是否做过手脚不提,苏家长辈可曾对他家儿子去往淼惠有何非议?苏鉴淳自己可又是死活不愿?”

崔妙泪盈于睫,怔忪须臾,摇了头,旋即又撅了唇,颇是气呼呼:“到底是兵部颁的封授政令,就算埋汰了苏哥哥的才干抱负,哪能不应承。”

崔嫣眸色一凉,双手覆于膝上。

从前与崔妙相处,大半随她在自己耳根边叽喳,几无主见,纵是有,也是埋在肚子里烂掉懒得拂逆,此刻竟是生了长姊之态,道:

“埋汰?苏鉴淳弱冠未至,就有机会创建功业,虽是蛮乡偏地,七品职衔,到底也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委派之官,况且年纪轻轻,作为岂会比别人少?你当这世间有几个十四岁便荣登金銮,论议国是的白衣丞相?文职琐碎事务,虽是比不上沙场上军队里的功绩,可殿堂上的大臣名仕,哪一个又是从万人之上的高官厚爵直接做起?我家崔栋若这个年龄便能有职在身,只怕爹爹睡着了都要笑醒了。这些道理,我想得通,你也不会不明白,你如今哪里是怕屈了苏鉴淳才能,只怕是自己心底舍不得,兼存着疑虑,越想越怕苏鉴淳无辜受了我的牵连罢。”

此下恰是敲中崔妙心事,却仍觉苏鉴淳被委任淼惠的镇南卫都事与甄世万有关,但事已至此,又想那苏家确对朝廷调派甘之如饴,苏鉴淳虽有些不甘,倒也是摩拳擦掌,整装待发,怕是

与姐姐想到一起去了,故此也无别话好说,见姐姐硬了嘴巴,没有半丝想要帮苏鉴淳的意思,有些怨,却又无奈,只得擦了眼泪,心烦意乱随便说了两句,离了甄府。临走前,也不再如上次那般再约下回探视期,只将姐姐甩了身后,便丢了背影。

崔嫣见得妹子离去,只久坐于石墩上。

话一口气说得多了,还真是累,过了告假时辰,都懒得站不起身,只觉早上起身还精神倍爽的身子,经崔妙一访,又被抽走了些力气。

与这二妹之间的感情,还当真称得上一波三折,本就有了苏鉴淳这道屏障,现下又多了一人,不遇事还好,一遇便是诸多的隔阂。

但,依这妹子的个性,许是下一回见面便是和好了吧?

正是发呆,胸口也是屈闷得紧,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当是家人来唤自己,刚一起身,竟是甄世万正从那扇月牙门外走了过来,面上还垂了些笑意,扯得眼角两边的细纹水波一般漾了开去。

崔嫣本要退一边,远远瞧他步行带风走来,却就地呆了一呆。过去两月,偶尔见他,都不好意思直白打量,到底是少女心性,此刻借了青天朗日,旷院无人,忍不住端详起来,他着一身青罗盘领衫,三尺宽袖,迎风展舞,虽是家中便服,却全无失礼之处。其人鸢背沈腰,轮廓剽健,已近不惑的人,色势从容温文,行路甚是有精气神,自有一番醇厚气度,五官实则生得标美工整,却是奇怪,又不像甄廷晖那样醒挑得夺人眼球。

自认识了他,还没曾像这样好好端详过他,崔嫣心中一痴,心想难怪皇帝老儿挑中他当郡马爷,原还是有道理的,一时之间,忘了施礼,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热,额上还沁出两粒汗丝子。

这人跟自己闺中想象的良人是有出入的。

虽已是动了心,生了情,每每同他相对一回,又尽是说不出的新鲜。

甄世万见她情态怪异,颊面有些泛赤,也没有多想,顾不得白日外屋,一走近便一手把住崔嫣腰身,俯身拢近,笑意一蔓,牵起眼角细碎纹路。

崔嫣一慌,将他猛一推,仅如藤蔓较之铜墙,挣不出分毫。

他最爱她这一具琼腰,纤纤巧巧,却又生得肉绵绵,捏握于手,滑不溜秋,十分柔软,一握了上去,便再也舍不得放下来,只半拖半抱,将她扯了游廊尽头的门边浓荫下。

崔嫣对这偷情一般的行径总是掺了些心惊,只嗔道:“你来做什么。”

这府上哪一角落他来不得,甄世万哑然:“听闻有个丫头胡闹,不愿按时吃药,打算去训人,没料跟过来,才知原是在教妹妹。”

崔嫣端了眼皮,道:“谁不吃药了,药渣子恐怕还在院子里没干呢,大人要不要去查看一下。”又见他撞见自己发了那么一堆言论,也不知在门后头偷听了多久,自己那较真的作态,在他面前怕是仿若个三岁稚童一般可笑,心下不免恼羞,道:“小奴不过跟妹子闲叙家常,哪有本事能教妹子。”

甄世万瞧她脸色涨红,对着自己又在一口一个小奴,忍俊不禁,手背于后,身子朝前一倾,稍稍俯了身对着她,声音低了许多,不吝赞许:“有何不能?你能教我溺子如杀子,能将廷晖的厌学诗改成劝学诗,又能用那不入流的笑话训斥那小子,怎么会没有本事?”

崔嫣见他两步跨近,稍一抬头,正逼着他一张脸庞,心中一慌,还未及退后,已是被他长臂一捞,第二回卷进了怀内。

这现下看上去俏生生的丫头,刚刚教导自家姊妹时还义正言辞,端的一副不可违悖,不过片刻,马上变成个尽是娇态的小妇人,抱紧了,都生怕将她捏得碎了,抱松了,又怕她跟着风吹走了,还真不是一般的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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