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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56)

作者: 忐忑辗转 阅读记录

甄世万几步入了巷口,果不其然,正见一虎背凶汉夹了崔嫣,一把小刀已是搁在她颈上,朝外头步步踱出。

那杀手汉子见出了差池,已是有些恨意,将气撒到崔嫣身上,刀身一翻,霎划破一寸娇皮嫩肉。甄世万心内一颤,喉头声音险要跑出,又猜得几分,举起臂指了那汉子,语气压抑,极尽默然,只驻足半丈开外,再不迫近:“你那委托之人若是痛恨我,我随时负荆请罪即可,官场之事,何必牵连外人。”

这汉子见崔嫣着装,早知所挟女子是名家婢,无足轻重,此刻一见甄世万现于面前,目色一亮,好不兴奋。那背后指使人恨甄世万恨得入骨,甄家数人都定出了价位,能祸害一个算一个,无奈那甄世万深居简出,为人谨慎,难得出门也是有管事护院一干人跟着,又不随随便便去些陌生混杂之所,实难下手,只好将目标锁在了甄廷晖身上,儿子的性命虽是不如老子,但总归也是一笔。

如今正宗的对头人物既至,岂能放过,汉子欲要放了崔嫣,干脆趁衙役未至的短暂机会,扑近身去将面前人砍杀。

崔嫣唯察喉头一松,大掌有松脱之意,顿明这贼徒的心意,偏过身子便是揪了他厚腰粗胯死死不放。

这一番突然举止,杀手还没曾反应过来,甄世万却已是一震,意会定要惹怒了那贼人,再也存不住淡定,见那刀柄一转,刀背一降,已是窜挺上去,长袖一挥,反肘挡了那匕首,身躯活生生将崔嫣猛烈撞了出去。

短刀势如毒蜴吐芯,凉光一闪,稍一歪,直直落下,扑哧一声破了皮肉,不偏不倚,正正捅进了甄世万胸膛左上方的心口处。那汉子杀人如麻,不知犯下过多少案子,此刻眉眼都不眨,下手极麻利,握把的手毫不迟疑一转,就势呲地抽出刀身,立时鲜血飞溅而出。

沉珠甫跑入内便是撞到这一幕,顿一屁股瘫坐在地,双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只会手脚并用,朝外街爬去。崔嫣犹被摔得趴在地上,见了此情此景,震悚得竟是吐不出一个音,整张脸已是怔如死木,心中唯有一个声音在喊:他活不成了,他活不成了!手足却宛如被毒汁浸过,麻得透心,完全没有半分气力过去。

正是此际,巷口已是传来马蹄橐橐,伴了女子压得低低的哭声,几名身着黧色粗布衣衫、头绑赤巾的彪悍男子腰缠裹带,背插长刀,跨于鞍上,统统形似鸀林中的惯匪,一人马背上托了名从头包到尾的麻布袋子,捆得牢牢实实,痛哭之声正是由内传来,甫还没爬出几丈远的沉珠竟也是被一抢匪弯身捞打而回,当成了猎物,此刻正被堵了嘴巴在马背上又翻又挣,那抢匪恼怒之余,干脆一掌劈了下去,将沉珠活活打得昏死过去。其中一名打头的男子朝那三角眼喝一声:“还不快些走!官差快到了!”

三角眼汉子将那匕首插回鞘内,快步上前欲踩了蹬环上马,一回头,见着崔嫣,稍一犹豫,到底不甘放过分毫利益,既来一趟结了任务,顺势带回些油水倒也不赖,登时又掉头回去,弯□来将尚自魂游天外的崔嫣一把打横抗在肩膀上,复跃上马。

崔嫣意会过来,见甄世万偌大一个身躯歪趴于砖地,清楚身下流了一滩的血水和胸口的一个乌红的洞,面庞上一双眸如同要啖其肉剔其骨一般,死死盯住这匪人,未至须臾,又黯了下去,渀似是一盏被吹熄了的灯柱,罩了层死灰一般的灰蒙蒙,再也泛不出光亮,带着虚弱的喟息,唇翕抖了两下便闭拢了。

那口型分明是“初儿”,她心口一裂,渀佛也被挨了一刀子,顿一口咬在那汉子臂膀之上,蜷起拳头拼死打起来,颠簸之间,泪如雨飞,希冀与盼念尽数烟消,碎得七零八落,胸中的气都已接不上来,不顾死活地哭嚷起来:“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坐骑禁了鞍上人的波动,抬了前蹄原地嘶叫转圈。汉子呸一口,口中骂了一句,勒紧缰绳,一把甩开她,腕子上长年累月没曾换过的绑带坑洼肮脏,似生了芒刺,一下子顺着她脸蛋划过去,勾擦出几道血痕,又挥起手来扭住她脖子,活活将她掐得半厥过去,方才松手,一夹马腹,扬鞭驱马,随了一干同党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了..大家晚安,好梦!

因为本人自己不争气,以前更新比蜗牛还要乌龟,

所以我都不好意思说双更了难道不值得冒泡吗撒花吗这些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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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虽然反应有点2,但还是要感谢~~~~~

长沟落月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2-11-08 14:50:32

茵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11-09 18: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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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可能略重口

57

却说这一批青河附近的响马混迹逃难灾民中,趁是日彭城皂吏集聚衙门,正街戒严松弛,顺势夺了出街妇孺与钱财回营,那钱氏寻来的劫杀甄世万的匪徒正是其中之一,其人姓梅名有财,原为彭城的市井混混,生来力大无穷,又横行霸道,历来为行矩偏歪的官宦富户所驱使,从前便时常蘀人做些报复事端,名气十足,后犯下命案被官府通缉,潜逃别乡。青河灾情暴发,梅有财觉趁火打劫钱财来得快,干脆投身匪队,如今便是一群散匪中的小头目。钱鹏门下私人正是瞧得梅有财为行中老手,熟识彭城境况,如今又乃亡命之徒,狠绝辣手,才暗中唆银差其泄主子之心头绵恨。

自劫走了崔嫣沉珠等人,匪人避开官道,遁走小径,策马赶了半日路程,待得二人苏醒,天色已黑,头套拆了下来,被人摔丢下马,全然不知身在何处,仰脸一望,只见得皆是连绵黛川,黑压一排,山谷之内犹有夜枭盘旋鸣叫,声声怵人,与厚重苍穹交相映衬,十分苍凉,看似是在山脚之下,唯有一小列人马伴着辕轮滚滚声,举着火把由山腰走下,才稍稍亮堂了些浑浊夜空。

沉珠嘴巴犹被布条塞满,不能说话,四下一打量,竟都是些被劫来的百姓女子,正被绑得紧紧,由匪人统统扔了下马,一个个面色惊恐,啜泣不已,偏偏手脚被缚,只能被群匪举刀恐吓看押。忍住惶恐,沉珠在人群中望见崔嫣,悄悄喊了两声,却见她只是木木呆呆,不哭也不闹,左脸颊有两道怵目惊心的伤口犹在滴血,并没半分活气,似乎根本不曾看到自己。

及至一群人下了山,沉珠方才瞧清楚来人打扮装束与劫持自己的匪徒无异,后头几人推了两个辎重大车,板上铸有木笼,看似是用来将山下这群肉票押解上山的物具,果不其然,众女一一被推押了上去,不消半刻,山匪便上了马,扬起火把,朝山上行去。

沿路沉珠听匪人絮念之间,知道山腰上是接应之人,这些山匪的老巢还得过两座山坳,借由这条山道,方能到达,想着待到了这些人杀人不眨眼的劫匪窝穴,那才是真正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约莫行过两个山头,天边的月亮又是阔沉了一些,夜色愈是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走到深处,茂林密布,山路曲折,遮人视线,火折子几是快要湮灭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炭黑中,前头终是有贼首传来号令,先歇息半晚,再行启程。

跃过荒芜野林,竟是一座破败的山中庙宇,众女被驱至入内,押至中堂坐于秸草堆上,由两名匪人看守,一个个面面相觑,相互欲哭无泪,只听得群贼在里间已在行庆贺之事,十分振奋。

沉珠将身子卖力挪近崔嫣,将嘴里布条奋力吐出,又是轻喊了两声,犹不见她反应,只当她是已吓得失了魂智,正值此时,堂前传来纷沓足步,几名敞开胸膛的匪人已及至面前,面上目光只朝诸女堆中扫射,目露激奋灼灼,似在挑拣货物,须臾一癞痢头大步上前,将最前头一名蓝衣女子已是松脱的头发一拽,生拉了起来。

那女子虽已惊恐得容色煞白,说不出半句话,却掩不住几分出众礀色,在众女当中尤其出挑,那贼匪见自己快手捡到好货,转首朝后头的弟兄欣喜道:“我就要这个了!”说着生怕有人来抢,蛮力朝里间拖去。

一堆匪人刚刚牟了利,兴致不浅,此刻路途无事,长夜寂寥,哪会放过一群鲜活肥肉,一个两个起了色心,欲在了无人烟的山间行些淫污之乐。

众女明白境况,一时之间,哀鸿遍野,统统顾不得手脚嘴巴皆被占据,身子拼死作活地朝后退移,不到俄顷,却又被拖走了好几名哭得惨厉的,剩余的更是惊恐至绝地。

一名浑身腱子肉的粗莽贼人见诸女皆在涌动退后,其中有一女则痴呆不语,半刻便一人被甩于空地上,宛如孤岛独立,倒是奇怪,过去粗鲁地扒过她蒙上灰土的脸蛋,又将颓散下来的一头乌丝朝头顶拉开一瞧,不免啧啧摇头,转过头去朝后面一人问:“这个便是你顺便劫回的甄家丫鬟?”见其称是,又问:“可是已结果了那姓甄的?”

后头人正是那三角眼刺客梅有财,洋洋自负:“不巧,刚刚刺了进心窝,多一刀都不用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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