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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64)

作者: 忐忑辗转 阅读记录

“我瞧你们走出去也是丢了王府的脸,还真是不死也没用!任由一些稀奇古怪、狗拿耗子的外人欺负,脑子转不过弯儿,连嘴巴都不懂得怎么使摆了么?”

坤仪脸色一变,将那猫儿递予邹仲安手里,妩媚凤眼勾起,愈发倨傲:“皇嫂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就是稀奇古怪狗拿耗子的外人了,我与皇兄血脉相承,感情匪浅,自幼便是养在老太后身边一块儿长大,皇兄替我攀御园里的树摘荔枝时,皇嫂还一个人在自个儿家中的绣楼哩……如今难道帮他管个下人还不成?”说毕又是追讽:“若是皇嫂管得好奴婢,我也不必费这个心思。”

齐王乃太后尾胎末儿,世间无两地疼入心坎儿,先皇在世时,这太后都是不遗余力地劝谏将这幼子立为储君。迄今尚有流言道当今皇帝登基之后,这老太后很有段日子都是垮足脸,亏皇帝也不怪这母亲偏心,又很下了些孝顺功夫,才叫老太后脸色宽缓。无奈老太总觉亏欠了齐王,生怕皇帝患了痴呆,每隔两日便提醒圣上就这一名同母胞弟,切勿忘记提拔嘉许。

因着爱屋及乌,坤仪自幼也是常被老太后召进宫乐聚天伦。她虽在外面刁纵,但得了父王叮嘱,对着这祖母却是巴心巴肺地承欢讨好,甚得老人开心,故此有时一留便是好几月。宁王也是长于攀结的里手,时常去太后宫中走动,虽坤仪为气这嫂子说得渲夸了些,两人确实也相识于少,算得上青梅竹马。

及至成人,坤仪夫婿翘了辫子,不消一两年间,便艳名动京,成日与各色男子醉生梦死,逍遥快活。皇帝原一直想替这侄女儿牵线搭钱,见了此境,再是放手不管。只一回,坤仪叫随侍邹仲安将京城里相公堂子的出名男伶叫入王府。那俊俏无匹的小倌儿光鲜地竖着进府,过了一夜,却是被人横了抬出偏门,连尸带银一同返还给那堂子班主,只说半夜暴毙。那小倌面上的衣裳倒还齐全,待堂中龟奴替其换衫入殓,才发觉遗相尤其恐怖,尸首全身青红斑紫,身子掉了个面儿,肉肌虽僵硬,臀股尚合不大拢,中间那黑乎乎的辟谷之地,竟足足能放进个成年男子的拳头,近旁净是乌赤干涸血迹,很是怵人。

相公堂兔儿爷的命只如货物,本就不值钱,纵被银客淫/虐而死,赔银即可。但到底是人命一条,风言传至宫内,皇帝的面子挂不住,本欲教训施罚,却是被老太后活阻了,只将坤仪唤回自己宫内禁足了两月,摁下此事。

得了这样的放纵,坤仪有恃无恐,男女之事上愈发张狂,时日一长,自不会错过这名打小便有几分感情又生得威壮不凡的堂兄。宁王有一阵时日确是坤仪的入幕之宾,只后来被老太后传进宫去说了一通,到底至关重视前程,立马与其断了往来。

这事虽已过去好些年岁,终究是宁王妃心头一根刺,平日只要一听到坤仪郡主这几个字,总会发些火气,此刻听她反倒讥自己,再无半分客气,也不想予她留一毫面子,蔑嗤一声,反问:“郡主还知道你与我家王爷血脉相承?”

坤仪被哽一通,容色青了又灰:“皇嫂这是个什么意思?”

宁王妃敛住笑,哼了一声:“没甚么意思,就是想问郡主一声,是不是别人家的男人身上都涂过脂抹过粉,生来就有香气儿?引得些鼻子灵的母狗成日往上贴!”

坤仪大怒,拂袖道:“皇嫂说话未免太过市井泼钻了些,跟个坊间的愚妇差不多!您可是宁王的夫人,圣上玉牒上的儿媳!皇嫂也不怕被人记下来,传出去,日日世代惹人笑话!”

宁王妃眼皮子一掀,舌齿利落,如钢珠劲炮硁硁驳道:“我怕甚么?我又有甚么好怕?我这几句话真心实意的大白话若都能记在碟册上流芳百世,那郡主你这多年的浪行陋举也定能遗臭万年!咱姑嫂二人互相陪着,倒也不寂寞!”

坤仪虽是跋扈嚣张,到底恶人自有恶人磨,又深晓这皇嫂商户出身,嘴巴上的功夫自己大概是赢不过她了,既打算在这宁王府多留些日,更不好发难,犹不甘心忖道:你这丑妇,仪态谈吐皆下作,也不晓得我那皇兄当初是怎么瞧上你!你且等着,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你嘴巴缝起来。面上却只冷笑,迫近了几尺小声道:“皇嫂也不必字字带刺,句句掺针!且放足一百个心,我这次来宁王府,所为之人,压根儿不是你家夫君!”

宁王妃自然知道这郡主所为何人,只眉目不惊地把她一挡,轻轻推开:“郡主躲开点儿,嫂嫂我闻不得这香粉味……不为我家那王爷夫君,那又是为了哪一个男人?郡主孀寡,闺帏确寂冷,怎就不好好生生寻个无在室妻的世家子弟,非得似个没头苍蝇,到处找些不着边际的男子?不是些和尚道士,便是些有家室的,也不怪嫂嫂我替你每日担忧着急。咱这府上没什么男人,郡主还是别处去寻罢。”

坤仪见这嫂子越说越说得离谱,越说越是振奋,已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也不好跳起脚来回骂,偏过头去一望,恰望见崔嫣一行人,一为撒气,二来也是转移了这宁王妃的势劲,只抬起臂,厉道:“在那儿不吭气在看主子的笑话么?”又转了半边身朝宁王妃道:“皇嫂,这便是你管教的好奴良婢!”

这两名下人初初确实有些看热闹之心,后来见二位贵人剑拔弩张,硝烟正盛,又挡了正路,一时实在也不敢上前行路了,此下一听这坤仪郡主怒火烧来,皆抖如筛糠,将那挑担抬起来,欲绕走别路。

坤仪见状愈怒,直觉在这宁王府一回又一回被拂了面,竟是腾腾两下亲自追过去,前后两人只好放下手来跪拜请安。坤仪见那担架子上坐了名少女,有手有脚,四肢齐整,却并不随二名仆人下来拜揖,只狠狠跺了一下脚,兰指一举,斥骂道:“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说着便要掌嘴。

正是此际,只听不远前头已有步履咚咚而来,急促声音亦是飞扬入耳:

“郡主切勿动手啊!”

众人循声一望,只见一紫袍公子小跑踱来,一近身,便是将担上人护了在身后,朝坤仪灵滑一笑,讨起欢心:“我的郡主娘娘,这人打不得。”

坤仪本是面有愠怒,蓄势待发,一见这青年,头脸都松散下来,须臾竟还掺了些和悦,语气温和得近乎有些宠溺:“廷晖啊,你怎么一人跑了过来,你家爹爹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上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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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喵喵miya 又扔了一个地雷

年底治慵。双休都没休。各种苦逼~会尽量加快速度。

64、更新章节

甄廷晖自前些日回了京,一踏入十仞城门,周身神清气爽,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继由宁王处得信红巾余党已被剿灭铲平,要救之人正于返程途中,更是雀跃,今日一是听说兀良合真率队进了城,便开始在王府内徘徊守望,管事一通报人已到了门前,连跑出客厢,及至一半,正撞见崔嫣,本满心激动,再瞧她面带伤痕坐了架子杆上,果真如兀良合真函内提过的足不能行,登心胸一震,吭不出一个音。

由彭城奔赴京城的这一路,甄廷晖只觉活了迄今,心思也没曾像这一段辰光动乱,想着若是宁王不肯施救亦或救不回来了,该如何是好。此刻终于见面,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的好,平日满腹的花腔如今却被堵住了眼,半个字也倒不出,只会痴痴盯了其人发呆。

崔嫣见了甄廷晖已是十分诧惊,又听甄廷晖提起甄世万的名字,心跳动得厉害,恍神乱忖着他的伤那样重,难道已是好了?难不成这次是和甄廷晖一道来的京城?为甚么只见甄廷晖一人,他的人又在哪里?再见坤仪郡主对着宁王妃都是眉挑目翻,对了奴婢更是不当做人,现在同甄廷晖相处,却是别有景象,十分和蔼,眼神面色处处宽爱,如同换了个人儿一般。

正胡思乱想,宁王妃已是行了过来,瞅出眉目,将崔嫣手一捉捏了掌道:“可怜的孩子,可怜啊!也不晓得你是如何熬过来的,你爹娘弟妹在家中怕是眼睛都要望穿了!”

崔嫣虽与其身份有殊,又是初次见面,毕竟是死生之变后头一个见到的亲眷,听宁王妃絮叨几句便忍不住热了眼眶,撑了身行了个虚礼:“娘娘宽宥民女不能行大礼,十三王爷总理军务,怕无暇得民女觐谢,望娘娘能转达民女感激之意,多谢王爷救得我与一干姊妹于虎豹之中,将贼人恶行公诸于世,正法天下,以血枉死无辜之恨。”

宁王妃面上动容,瞥了坤仪一眼,继而朝崔嫣道:“这些年,我虽与你母亲娘家离得远,来往不频,到底还是你的姨妈,说到底,你叫王爷一声姨夫也是不为过,你也不必口口声声这样客气见外。民女出身又如何?我看你长得虽有些孩子稚气,说话却是难得有几分大人模样,也不比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俗庸。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先住下,京城名医多,你这伤算不得什么。只最近府上来了一只西洋浪蹄子野猫,每至夜半就叫春叫个没完,白天也是闲不住,四处晃眼招摇……你见着就躲开,别惹了腥臊就好,免得届时又被人骂作狗,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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