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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奋斗记(32)

秦苒眨巴着星星眼几乎要算得上崇拜的看着眼前高大轩昂,眉目英挺的男子……比起金三千来,这才是摇钱树吧这才是吧?

太帅了有木有!

她长这么大都不曾收零花钱收到手软过,今次算是一次过足了瘾,又因是意外之财,收的毫不手软,不知不觉便将防备放下,眉眼一日比一日温软,连她自己也不曾觉察,唯有聂震欣喜的发现,这小丫头的软化。

于是他赢钱赢的更起劲了。

这般的亏损,到了第七日上头,来旺赌坊的掌柜坐不住了,悄悄遣了人前去漕帮坛子里汇报此事。

原来此赌坊还是周焕未曾混迹漕帮之时的家产,后来混迹漕帮,便将这产业托给了忠实家仆看着,又时时有漕上帮众看顾,是以来旺赌坊生意还是蒸蒸日上的。

哪知道开了这么多年,倒首次碰上个扎手的人物,逢赌必赢。

周焕觉得,他应该从温柔乡里爬起来,到赌坊来会会这年轻人了。

聂震在漕帮总坛向来是个不露面的,除非亲近之人,像聂霖翁大成这类的还认识,在江淮漕上,其实鲜少有人认识他。

因着他向来只负责花钱,聂四通流水价的银子送了他四下游玩,聂霖却要负责跑船赚钱,倒与漕上这些坛主们都打过照面。

周焕见了这年轻人,也只能赞一声人品风流,见他身边跟着忙碌搬钱的清隽秀丽的小娘子正是前些日子遇上的,心里便痒痒,想着这年轻人赢了他这许多钱,他总要设法骗了这小娘子来抵债。

聂震报了个假名,两下里都有心逢迎,几场下来,虽然聂震依旧是赢,二人却谈笑风声,跟忘年交似的。

周焕觉得时机成熟了,便邀请了聂震前往相熟的姐儿家去顽。见聂震爽快答应了,那小娘子却寸步不离紧跟在身后,周焕不觉暗喜。

这般醋意熏天的小娘子,他最是喜欢。再见她眉形未散,便知还是含苞花蕊一朵,更是想着尝一口鲜。

这日晚上,周焕停在河边的画舫里万事齐备,与他相好的姐儿金蝉儿早早便被一顶小轿抬了来,淡妆轻抹,胸前大红色牡丹肚兜在轻纱衣下若隐若现,更显的双-峰呼之欲出,眉眼横波,整个一尤物。

秦苒跟此一比,简直清粥小菜,不值一提。

周焕安排好一切,又将使唤的人全遣了去,船上只留了周信跑腿,便等着聂震前来。

天色全部暗了下来之后,聂震果然带着少年郎装扮的秦苒前来。

周焕早着人备好了酒菜,二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饮了起来。

一个喊周兄,一个喊秦弟,都在酒后将对方细细掂量。

那金蝉儿在旁招呼秦苒,眼神却不住偷瞄聂震,见他风流堂堂,眉目英挺,一颗心早扑通扑通乱跳,强压了下去才将能握稳了酒杯。

今日周焕接了她来,早有言明,只让她拿出全身本领来服侍舫中客人,见得客人这般仪容,金蝉儿是百般愿意,立时觉得眼前这小娘子就算扮着男装,也是格外的碍眼,恨不得立时将她灌醉。

酒过一巡,聂震便起身去更衣,舱中只留了周焕与金蝉儿及秦苒。

周焕见聂震离坐,那目光便放肆的在秦苒身上乱瞄,秦苒摸着靴中匕首,紧张的手心都要沁出汗来,正坐立难安,聂震施施然走了进来,朝她递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是舱房外面的周信已经被解决了。

秦苒猛然起身,一掌将金蝉儿劈晕过去,从靴中摸出匕首,寒光所指,正是周焕颈间动脉。

周焕年轻时候是个不要命的泼皮混混,也是个不怕死的。只是这么些年富贵养人,整个人胖成了一只球,终将胆气养了回去,当下声都颤了:“两位……我与两位无冤无仇……两位有话好说……”

秦苒好心提醒:“我们受托于靳家……”

周焕急唤:“周信——”脸上已有惊骇之色,却强自镇定:“靳良雄也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聂震立在舱房门口,遗憾道:“周坛主那位侍从我方才出去的时候,他偷酒喝的大醉,一脚踩空,从船上跌下去了……”

“你胡说,周信从不喝酒!”周焕话一出口才觉自己这话有点傻。

聂震好脾气的笑笑:“那肯定是他不想活了,所以轻生了,这才跳水自杀了……”

荒谬!周焕大怒,可是随即又醒悟,此刻真不是发怒的好时机。现在争辩周信喝不喝酒还有什么用?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周信已经被溺毙在了水里,指望周信来护他,全无可能。

“靳良雄真不是我杀的……是冯天德派人杀的……是他派人杀的……”

周焕肥壮的身子已经从座上爬了起来,一边喊着一边试图想要往舱房外面冲,秦苒拿着匕首怎么也下不了手,眼看着周焕要冲出去,聂震迎面一拳,便要砸在他面门上。

周焕胖归胖,身后倒还算灵巧,这一下堪堪避的及时,才未被伤及面门,但脚下步子却已经凝滞,秦苒几步追了过去,他与聂震一交手便知这年轻男子功夫极好,想从他手里逃脱比较难,紧急生智,却是转头迎上了秦苒。

——瞧着这姓秦的比较着紧这小娘子,不如就挟了她再要挟。

哪知道这少女瞧着纤弱,身手倒极为轻灵,决不与他这样胖大的人正面交锋,斜刺里避了过去,令他扑了个空。

秦苒眼见着周焕一脸凶煞的扑了过来,待闪过一边才觉后怕,抬头去抹额头的汗,手中匕首已经被人夺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入V当日要三更……泪奔奔……难道今天还要写两章……好想哭……求虎摸……

31

31、V章 ...

三十一

清江浦漕上冯府,翁鱼与冯天德相对而坐,看着这几日送过来的密报,百思不得其解。

密报上说,靳以鹏已经从山阳县回来了,且有人见过他露面,只是鬼缩在家不肯出门。山阳县周焕传来的消息又道一切安好,并不曾见过靳以鹏在山阳县出没。

两下里一印证,只能说明靳以鹏确实临阵脱逃,回到了清江浦,但他这样轻易放弃为父报仇,实是让人费解。

翁鱼看来看去,这密报之中不曾提及秦苒,不由问道:“靳以鹏那日回来,可有见马车里还有女子的?”

如果靳以鹏回来,秦苒应该追随在侧的。

不过漕上帮众向来对女人有一种亵玩的心理,要么娶回家生子,要么……拿了所有赚的钱往私窠子里跑,女人能成什么大事?所关注者,不过衣服首饰夫君子女一方院子而已,因此密报里面对秦苒倒只字未提。

在帮众的眼里,秦苒就是个全程跟着打酱油的。

翁鱼想来想去,猛然站了起来……会不会……靳以鹏派秦苒去刺杀周焕,他自己先回来当烟雾弹?

对于这位武力值颇高的秦姑娘,他不但念念不忘,还不能接受她为了靳以鹏的父仇而不顾自身安危,孤身前往山阳县涉险。

这一刹那他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冯天德对翁鱼这种叫了数十帮众,务必要将秦苒行踪寻出来的假公济私的行为十分不齿,但是没办法,谁教他是二少帮主聂霖的好兄弟翁大成身边的小弟呢……宁得罪阎王,不得罪小鬼。

他万般不愿意,又派了人出去查实。

漕众报回来的消息暗合了翁鱼的猜测,当初跟着靳以鹏离开清江浦的秦家小娘子出去便再没回来过……

翁鱼坐不住了,他心里暗自慌慌,只觉得应该即刻去山阳县一趟。

等到冯天德派的人与他一同到达山阳县,漕上周家已经是白幡满院,向来肥胖到在山阳县一手遮天的周焕只剩了一具无头尸身……

翁鱼的心凉了,前去吊唁顺便打探,得到的消息是当时陪着周焕上画舫的两个人一疯一死。一个是私窠子里的姐儿,醒来以后看到周焕血淋淋倒卧在舱中,脑袋被人割了下来,不知所踪,当时便吓疯了。另一名是跟了周焕十几年的亲信护卫周信,却是溺水身亡。

翁鱼此行,从淮安府出来的时候,翁大成便提早说起,教他务必争上清江浦漕上副坛主。但周焕却与聂霖多年交情深厚,互结盟约,甚直他与周焕还是旧识,要他为了副坛主之位杀了周焕……这事太过重大,总还要问问聂霖的意思。

况且连冯天德也道凭着靳以鹏是杀不了周焕的,他们又提早向周焕报了讯,只待靳以鹏拖无可拖,到时候便可再按照以前的法子来定夺副坛主。

哪知道三等两等,等来了这结果,向来混的风声水起的周焕竟然这般不禁打,不但丢了性命,还连脑袋一起丢了。

漕河水悠悠,翁鱼在周家一片哭声的院子里吊唁的时候,聂震与秦苒已经坐着船回程了。

聂震特意打了寻了一模一样的匣子,一个里面装着周焕的人头,另一个里面装着他赢来给秦苒当零花钱的银子,还有几套衣服相配的质美价廉的小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