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枕(114)
望天又问,不敢置信,再次重复:“为什么是云心?”
脑海中,立即出现掉下崖时曾看到的云心模样,原来……不是错觉!
“那她去了方丈洲,琉书岂不是会把她当做……”
想到此,白锦连连摇头,浑身无力,连手指都在不住地颤抖,“不会的,云心不会……我们快走!”
起身上马,“驾!”
骑着马匹快奔而行。
可马终究不是坐骑,最多跑一个时辰便得休息,吃些青草。这一路上,白锦为了顺利又尽快到达东海,一直沿着山边道路走,但凡是遇到的城池、村落,全都绕道而行。
几日时间过去了,白日赶路,夜里停马随意找处地方休息,山里、庙里、街头,无不有她的身影,歇息够了,上马连夜奔东海。
饿了就捧些河水,若路经村民的果林,便偷偷摘些果子带上赶路。
这一日,正走着,忽然间阴云密布,雷声滚滚,电闪雷鸣,每一道雷电劈过之后,当中都会有一道红光!
路过的人们边跑边喊:“快回家,暴雨要来了!都快回去!”
白锦仰望雷天,双眉紧锁。
“是要来“暴风雨”了,除了凡尘,天界也不例外,琉书……”
没多久,暴雨倾盆而下,如同漏天那般。
白锦策马暴雨中狂奔,等马累了,才找了处亭子歇息,狂风骤雨不停,淋透的衣裙一层一层,冰冷地挂在身外。
寒雨冷风,视若无睹,亭子内,一人一马,仰首望天。
※※※※
天界。
在所有有阶品的列仙注视下,琉书和月一并肩而行,一步步走进“天宫”。
待停步,两人朝上方圣位的天帝和天后拱手作礼。
“册封礼,为何不见子妻?”天帝肃容问。
琉书回道:“谢父帝好意,琉书自幼方丈洲长成,历来与天界之间无关紧要,早已习惯无拘无束,她嫁我,便早已认定了平庸的准备,自由自在就好,琉书此次来,便是要告诉父帝,册封就不必了。”
历来法旨,均无一人违背,琉书开下先例。
殿中的所有仙者,纷纷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多言,目光相继都落在天帝和天后身上。
天帝的脸色已然威怒,“你的意思是……你与本帝无关?”
琉书没有直接回应,反问道:“汝地平静,方得安宁,我能给她的,不过就是一方安平之地而已,为何非要将它打破呢?”
“哼!我看你此番前来,未必是拒绝封礼。”
“那父帝呢,可又意在封礼?”
天帝勃然大怒,冷冽着目光,望着列仙中站立的琉书,道:“好一个质问!胆量难得!莫不是真与魔族相交了?”
琉书微微一笑,回道:“人各有心,心有各法,我心自想旁人自然不会得知,同样,旁人心中所疑,我也无心理会。”
“旁人?”各仙闻声惊色,胆敢吐出这两个字,如若不是故意来此挑衅有备而来,那便是来寻死了。
再怎么,圣位上坐的也是他父帝。
如今,敢用“旁人”二字对言,天帝若不动怒必是意外了。
可想而知,列仙都对他口中这两个字为之惊愕,更别提坐在他眼前的天帝了,那可是生父,怎能以“旁人”喻言。可回头想想,他们之间却无父子之情可言。
“你在记恨我?”天帝冷言。
琉书道:“不敢,只是说了事实罢了,我这人,在仙地待久了,从不与各仙有交集,脾性如此,更不知天界规矩,便养成了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望父帝莫怪。”
“依我看,就不必再拐弯抹角各相试探了,琉书,你虽入了方丈洲,这些年我和你父帝确实也从未对你尽心,但是,你要理解你父帝苦心,六界仙尊六道众生,不详预兆本就应早日降除,否则,危及天安,念及你身为龙子三殿下,分派方丈洲已是大恩。”天后道。
琉书:“此大恩,琉书实在不敢担当!”
天帝:“此话怎讲?”
琉书微一笑,道:“那敢问父帝,是由何原因断定我就是不详之人,是带来红光天象的人,仅凭我出生就逢红光?瀛洲?”
“此事百仙见证,已是不辩之实,怎么?一直都安稳居在仙地,今日,借此机会违反天旨,来谴责天道了?我暂且不追究你到底与魔族什么关系,单凭你今日无视天旨,言语不敬二尊,本尊就可以让你永堕苦道!”
“父帝行事一向如此草率吗?试问,怎担得起六界之首?”
天帝拍案大怒,大手一挥,撒下一道金光朝琉书袭去。
琉书一把推开月一,翻身躲过,落地之时,抬手摘下了眼上白绫,双目开眼。
众仙见此,大为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