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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78)

“那也太小了吧。

她上学要怎么办呢?一边成立家庭一边上学?哪顾得过来啊?”

“她不上了,她已经辍学了。”

“怎么回事呢……她辍学多可惜啊,成绩那么好。”

仇秀珍感慨了几句发现女儿望着窗外的眼睛红了,果然没错,她这几日都是因为祁因的事难受。

半大点孩子居然要辍学结婚,肯定也是因为她瘫痪的妈。

小童被保护得太好,别说结婚了,都没听她提起过同龄男生的事。

仇秀珍感叹她们这代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到17、8岁都是天真烂漫,要接受这种变故可能需要些时间吧。

庆幸的是她愿意说出来和妈妈聊,仇秀珍也愿意陪她说,郁闷发泄出来都能好点。

仇秀珍问她祁因为什么结婚和谁结婚,王昱童不耐烦:“我怎么知道。”

仇秀珍想了想,说:“是给她妈治病的那个林医生的儿子吗?”王昱童:“你知道?”

“我就是听以前厂里的阿姨说起过,他儿子林俊好像早就对祁因有意思,但他爸不同意。”

王昱童气死了:“小因有什么不好!他爸有什么可不同意的!”“大人看世界的眼光和你们小孩子不一样。

你想想祁因爸爸去世了妈妈又瘫痪着,家里一穷二白,谁家愿意攀上这么一个亲家?林医生还是她妈妈的主治医生,一旦结了婚这医药费林家也不好意思不出啊,所以他爸不乐意。

可林俊一直闹,他爸不同意他就不去找工作,好好一个集美大学本科生毕业了整天窝在家里像什么话,所以他家里人后来应该是妥协了。”

王昱童见过林医生的儿子,难怪第一次见他感觉就不好,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王昱童默默思索着这件事,一种特别不好的判断升上心头。

这样的无赖祁因怎么会看得上?怎么可能跟他结婚?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钱。

想起祁因第一次接受宋仁济装满钱的牛皮纸袋的那个夜晚,王昱童心里也有相同的感受。

一方面觉得祁因这么困难有人帮助她挺好的,尽管她并不接受自己家的帮助;另一方面,在内心深处无法忽略地滋生出失望的情绪。

祁因对她的冷淡和疏离还在脑海里不断闪回,她总算明白陌生感从何而来了。

在她不在的日子里祁因变了心。

她将王昱童一直珍藏的美好以特别粗暴的方式全盘否认,要和男人结婚了,居然说她们曾经的亲密恶心……另一方面王昱童也明白,远距离的电话和信就算饱含再多真心,永远都比不上近在手边一次实在的救济,特别是祁因家里情况特殊,更需要人帮助。

我帮不了她,不该怪罪可以帮她的人吧。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一举冲向云端。

她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向越来越远的日光城,控制不住眼泪。

漫长的暑假无论在哪个城市都是闷热的。

王昱童回到北京的家后在屋里闷了好几天,吃了无数的零食看穿了好几套漫画,终于想要出去走走。

其实她是想吃雪糕了。

王昱童穿着拖鞋和初中时的校服慢悠悠地往厂门口晃荡,手里拿着一面蒲扇乏力地摇晃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家躺了两天没挪窝的关系,猛地一站起来走两步有点儿头疼。

站在厂门口的小卖部的冰柜前翻出根老冰棍,付了钱正要走,听见身后有人瞎叫唤:“桶,大桶!咱们村口最大的桶!”王昱童翻了个白眼,叼了冰棍就要走,被马悠然堵了个正着:“嘿!叫你呢,躲我干嘛。”

马悠然穿着一身特淑女的宝蓝色抹胸裙,肩头搭着白色的镂空披肩,甩着小皮包往王昱童身上砸:“你装听不到啊□□嘚儿!”“你骂谁!”王昱童将她包挥开,“烦死掉了,一边去!”马悠然哈哈大笑,细着嗓子模仿她说话:“烦死掉了,一边去!我请教一下您,烦死就烦死,掉了是什么意思啊?你们南方人都这么说话么?”“滚!”王昱童一挥手向把烦人的马悠然隔开,结果这么一甩还没吃两口的老冰棍脱了棍儿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特别完美的弧线,直接把马悠然笑趴在地上了。

“哈哈哈哈哈,逗死我了你,□□嘚儿就是□□嘚儿。”

马悠然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王昱童掉头就走,她还没乐够,追上去拉她。

王昱童用力一扭身将她甩开,马悠然见她一脸怒气眼睛都红了,“哎哟”一声:“不就一根冰棍儿,至于么?”“离我远点。”

“嗨,别这么小气,大不了我请你吃,赔你,成不?”“不要。”

“嘿,别介别介,是我的错姐姐给你赔不是……”“谁是姐姐啊!”王昱童义正言辞地抨击她,“我和你一年的好么?要不是因为来北京读书我也不用多读一年初三!”“是是是,您是姐姐,我这颗脆弱的小心灵怎么就这么看不得漂亮的姑娘哭呢?来嘛,给点儿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