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陆恒，开始和鬼王宁姐寒暄。
***
不得不说，那群八卦的女鬼说得真没错。
大多鬼王性子暴戾，仗着强大的能力几乎是遇人杀人，遇鬼杀鬼。但是眼前这位宁姐，还是很讲道理的。知道自己找错人后，立马收了威亚不说，还主动道了歉。
茶苓说：“没关系，您方便的话不妨和我讲讲？说不定我能帮上忙。我和阴差关系不错。也许可以帮你打听。”
宁姐直接坐下来，倒了茶，慢慢地喝了口。
茶苓竖耳倾听。
未料宁姐却捏着茶杯，“砰”的一声，直接捏碎，冷声说道：“干他娘的，慕丰就是个渣男。老娘哪天逮着他，一定让他粉身碎骨，再复原，跪下来舔我的鞋！”
茶苓没想到宁姐还是个脾气暴躁的，立马贴心地递了新茶，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么渣吗！”
“对，天底下的第一大渣男。”
**
宁姐用着平淡的语气讲了个故事。
期间捏爆了十个茶杯，一个茶壶，还有半张桌子。
故事也很老套。
慕丰当酆都大帝前，去人间历练，碰上了宁姐，两人迅速擦出了爱情火花，两人成亲生子。宁姐原本以为会美满一生，没想到宁姐却惨遭意外，溺水而亡。慕丰本是地府的判官，因表现突出，才被提拔，而人间的历练正是他上任前的考核。宁姐身亡，慕丰悲痛不已，提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也开了阴阳眼，见到了鬼魂的宁姐。
他告诉宁姐，让宁姐别去投胎，等他上任后，便迎娶她。
宁姐以鬼魂的形态陪伴了慕丰一生，直到他历练结束，魂归地府，她才跟着下了地府。她等了一年又一年，换来的却是慕丰的不守信诺。
他没有娶她，反而娶了别人。
宁姐大闹地府，彼时的宁姐只是区区鬼魂，她因为大闹地府被关进了幽冥洞，接受了长达一百年的惩罚。被放出来时，她隔着忘川河再次见到慕丰。
慕丰看她的眼神宛如陌生人。
她陪了他六十八年，在幽冥洞里关了一百年，到头来，一场空。
之后，她没有选择投胎。
让她投胎，她做不到；揍他一顿，打不过。
于是，她选择了离开地府，开始修炼，带着一百六十八年的怨恨，一步一步修炼成了鬼王。所有想捉她的阴差都知道她恨极了慕丰，然而因为实力关系，却对她无可奈何。而地府里的慕丰，也不知是不是怕了她，对她多加设防，任凭她在地府怎么闹，偏偏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她实在气不过，也拿他没办法，虽说修炼成鬼王了，但地府人才济济，大能者无数，她孤身只影，还是打不过。于是，她也只能心情差的时候去地府门口闹一闹，闹完了又回人间，逮着一个渣男就杀一个。
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她感受到了酆都大帝的气息，气势汹汹地跑来，却发现慕丰早已经不当酆都大帝了，去了仙界还是去了哪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
说完了，宁姐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又顺手捏爆剩下的半张桌子。
“慕丰他娘的就是个傻逼，你要有消息，来通知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去……”一顿，却是淡淡地笑了声：“也是，我又不是没去过。”
她看向茶苓。
“妹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宁姐掏出手机：“妹妹，来扫二维码。”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瞥了眼陆恒，眼神有几分嫌弃：“说不定你也是来人间历练的，别祸害小姑娘了，我对你们这些需要来人间历练的神仙鬼怪都没什么好感，不过也扫个二维码吧，万一他来跟你工作交接，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你放心，我用的也是阳间的网，移动的。”
说完，宁姐和茶苓与陆恒两人都加了微信。
紧接着，宁姐随手往地上一扔，是一块金灿灿的金子。
“当我赔店家的，操他娘的，慕丰傻逼，我走了。”
话音未落，宁姐便消失在半空中。
***
茶苓瞅了眼宁姐的微信头像。
血淋淋的大字。
慕丰去死。
她实在没搞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能对另外一个人有这么深的执念？也没明白为什么宁姐能在人间以鬼魂的形态陪伴慕丰六十八年？在她看来，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赚点钱，买买买，玩玩玩，享受大好人生。
她似乎生来就没有爱情这根筋，对恋爱也不热衷，时常看爱情剧，也不能理解里面的爱情，更不懂腻腻歪歪的感情是怎么演上几十集的。
她似乎也从未憧憬过爱情这玩意儿，打小就只对买买买感兴趣。
想不通，茶苓也没打算继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