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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100)

元贤皇后睁开眼,眼前是小儿子放大的脸。她指尖抵在卫瞭的眉心,将他的大脸推开,愠道:“出去!”

她最讨厌旁人这么近得靠近她的脸。

卫瞭不敢再造次,只好告退。

元贤皇后询问:“大殿下行至哪里了?”

“回娘娘的话,大殿下如今在阳遥郡。”

半晌,元贤皇后轻叹了一声。

入了夜,霍澜音和卫瞻才回孙府。

明明是折胶堕指的寒冬腊月,又在外面待了一日,傍晚时还下了小雪。可霍澜音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快被汗水湿透。

可是她很开心,眼尾唇角的笑意深深,一直未消。

她终于学会骑马了,虽然才学了一个半时辰,还笨拙得很。

马停下来,霍澜音回过头望向卫瞻,弯着眼睛说:“多谢殿下今日费心教我。”

卫瞻有些不耐烦,道:“霍澜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上很臭。”

霍澜音怔了怔,捏着袖子闻了闻手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双手背在身后,见小豆子正往这边走过来,她压低了声音说:“洗洗就好了。”

她裙子下的脚悄悄踢了一下卫瞻的靴子,用更小的声音问:“殿下一起吗?”

卫瞻满腔的不悦堆在胸膛发不出来。他的目光从霍澜音云鬓间轻晃的石榴石镀金步摇移开,不高兴地下了马。

霍澜音茫然地望着卫瞻的背影,不晓得他为什么又突然不高兴。不过卫瞻也不是第一次忽然莫名其妙发脾气,她也没太当回事。

她下了马回房。莺时早就抱着件斗篷等在门口。

“姑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担心坏了。”莺时抖开斗篷,作势要给霍澜音披上。

霍澜音摇摇头,推开她的手:“不冷。跟殿下学骑马,身上还热着呢。”

进了屋,霍澜音吩咐莺时去给她准备热水。她揉着发酸的手腕,有些疲惫地在梳妆台前坐下。她不经意间抬头,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石榴石镀金步摇轻晃,漾着红色的流光。

霍澜音一怔,微微偏着头,将云鬓间的这支步摇摘下来,指腹捻着价值不菲的步摇。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步摇上,有些出神。

“殿下忽然生气莫不是因为……”霍澜音有些不敢置信。

卫瞻推门进来。

霍澜音握紧步摇,回头去看他。卫瞻已经摘了帷帽,虽然戴着面具,可是从他那双古潭般的漆眸,霍澜音还是觉得他在生气。

霍澜音走到卫瞻面前,弯着眼睛说:“谢谢殿下。”

“你已经谢过了。”卫瞻口气不耐烦,“你学得很快,我也没费什么心思。”

“不是骑马。”霍澜音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在卫瞻眼前晃了晃步摇,“是这个。谢谢殿下送我这个,我很喜欢。”

卫瞻移开视线。

阴沉的气息也莫名淡了些。

“殿下是在生气吗?”霍澜音问。

卫瞻还是不开口。

霍澜音顺势坐在卫瞻的腿上,将手勾住他的脖子。卫瞻转过头看向她。四目相对,霍澜音莫名有一种被卫瞻这双眼睛看透的心虚感觉,她忽然欠了欠身,吻上卫瞻的眼睛。

“姑娘,热水已经……”莺时进来,见到这一幕,惊得立刻转过身。

霍澜音有些尴尬地从卫瞻腿上起来,默默将步摇放在了梳妆台上。卫瞻已经比她先一步朝耳房走去。霍澜音跟在卫瞻的后面,她望着卫瞻的背影,有些茫然。

她竟也不太确定刚刚鬼使神差去吻他眼睛的缘由。

浴桶里的热水刚放进去,屋子里的水汽不多。炭火也是才升起。所以不算很温暖。

霍澜音走到卫瞻面前,为他宽衣。她低头去解卫瞻的腰带,忽然想起第一次给他解腰带时,笨拙地弄了半天。

“磨蹭。”卫瞻握着霍澜音的肩膀,将她推开,自己脱衣服。

霍澜音比卫瞻后迈进水中,她在浴桶里坐下来,后背靠着桶壁,望着对面的卫瞻。卫瞻靠着另一侧,他的手臂搭在桶壁,阖着眼微微后仰。

霍澜音的目光落在卫瞻的胸膛,他的胸膛着有着古怪的黑色疤痕。说是疤痕,倒不如说是印记。霍澜音不由想起先前眼睛半好时隐约瞧见卫瞻脸颊上的黑色色块。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放在高脚桌上的汤药。

——那是卫瞻的药。

霍澜音在水中朝卫瞻挪过去,带起流动的水声,还有她身上逐渐晕染开的香味。她在水下的手摸到卫瞻的腿,摸索着坐在卫瞻的腿上。

卫瞻睁开眼睛,便看见霍澜音双手捧着药碗,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音音喂殿下喝好不好?”霍澜音声音软糯。说完,她浅粉的舌尖从唇缝露出来舔了下唇,又飞快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