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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38)

平安黑黝黝的眼珠儿转了一圈,做出难为的表情来。他挠了挠头:“二姑娘,平安昨儿撞见了点事儿,犹豫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来告诉您。”

“有话快说!”鸢时催。

“我昨儿亲眼看见三姑娘和、和沈家四公子在梅林里说话。”

鸢时立刻说:“不许胡说!”

平安耷拉着眉梢,愁眉苦脸:“我可不敢有半句假话啊!是王家表少爷和表姑娘要我带路去寻三姑娘的,他们两个也是亲眼见到。二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王家两位主子!”

他又赔着笑脸对周荷珠笑:“二姑娘,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的地方。这不想着将功补过嘛?以后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鸢时立刻去看周荷珠的脸色。

周荷珠立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不发一言地回房。她回房没多久,宋氏派人请她过去,说是沈家来了人。

鸢时笑着说:“姑娘,您别听平安胡说。兴许只是碰巧撞上了,您别往心里去。沈家这不是来人了吗?说不定要商谈婚期。咱们赶紧换身衣服过去!”

周荷珠望着衣橱里的衣服发呆,这里的衣服都是霍澜音的。她随便换了件衣服去宋氏那里。

沈家是来退亲的。

“你们沈家怎能如此!”宋氏气急。

周荷珠却一脸平静,没多少意外和难过。

沈四郎长长做了一揖,收敛笑意,诚恳道:“肆欢往年不懂事荒废年岁。如今想进京奔前程。五年八年内不打算成亲,自然不敢耽搁二姑娘。”

沈肆欢来退亲时,霍澜音靠在浴桶边儿,在一室的氤氲水汽里睡着了。狭小浴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卫瞻走了进来。

卫瞻立在门口,目光落在水汽围绕的霍澜音。她微微偏着头,靠在桶沿儿,雪肌微湿,一绺儿细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继而垂落,搭过她的锁骨,落入水中。

黑发雪肌。

缭绕云雾似仙境,水中人仿若九霄之仙。

自从头一回被送到卫瞻那儿,霍澜音便没有再服药。身上的药味儿逐渐淡了些。温热的水加浓了她身子里的香,药味儿就变得更浅淡了。她身上的香味儿充盈在整间屋子,郁香醉人。

酣眠的她,让人不忍吵醒。

卫瞻放轻脚步,朝着霍澜音一步步走去。每迈近一步,那种浓郁的香味儿便又浓上一分。此时他方明白江太傅为何说她是最好中和药味之人。

卫瞻立在霍澜音身后,俯下身来,凑近她的颈间翕动鼻翼。

香。

真的香。

这世间没有别的香味儿会更醉人。

卫瞻不停地靠近,脸上的面具不小心蹭到了霍澜音细白的脖子。霍澜音鼻间发出细微的声音来,眉心也微蹙。

卫瞻一下子站直,立得笔直。莫名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他垂眼去看霍澜音,见她并没有醒过来。

霍澜音搭在桶边的心衣忽然滑落,慢悠悠地落在水中,飘在水面。碧色的心衣上绣着云雾和山峦。穿戴过的痕迹仿佛映出主人的婀娜。

卫瞻探手,拾起心衣放在鼻前闻了闻。

异香扑鼻。

心衣上的水滴坠了许久,终于接连两滴落入水中。

滴答。

霍澜音轻唔,眼睫微颤,睁开眼睛。

卫瞻一怔,鬼使神差地将心衣团在掌中,动作迅速地藏在袖子里。

霍澜音看见水面映出人影,骇得惊呼了一声。

卫瞻的手压住她的肩,板着脸说:“喊什么?”

“殿、殿下怎进来了?”霍澜音慌张去摸找搭在桶沿的心衣。

第20章

咦?

心衣呢?

霍澜音隐约记得她随手将心衣搭挂在桶沿儿的。难道是她记错了?她转头去看狭小浴间里除了浴桶外唯一的一张椅子。椅子上搭着她脱下的衣物。

难道在那里?

她想去翻找,可是……

她抬起眼睛仰望着卫瞻,眼中秋水盈盈。她慢慢矮下身子,将锁骨埋在水下。她的眼睛湿了,被卫瞻看在眼里,莫名想将那一根根黏在一起的眼睫分开。

然后,卫瞻就伸了手。

最初,他真的只是想拨一拨她长长的眼睫,而已。

真的。

毕竟他只是觉得好闻,才进来闻一闻。

真的。

然而一个时辰后,浴间里一片狼藉。浴桶里的水洒出大半,椅子翻倒,原本堆放在椅子上的衣物凌乱落了一地,被地面的水渍湿透。

霍澜音蜷缩着侧躺在地面湿衣物上,没什么力气,连喘息都变得轻浅。

“别着凉。”卫瞻将自己宽大的外衣扔在霍澜音湿漉漉的身上,推门走了出去。

霍澜音没动,阖上了眼。

半晌,小木门又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