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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点怂(145)

说了一会儿话,帘外内官说有事通禀,金兰让小满送提督太监出去,“什么事”

杜岩领着内官进殿,道“昨天殿下问薛娘娘的事,千岁爷知道殿下担心薛娘娘,就吩咐洗墨去打听洗墨今天打听着了。”

金兰一怔朱瑄吩咐的他还真是

她暂且放下这事,让洗墨走上前。

洗墨垂着手上前一步,躬身答“小的是听乾清宫那边伺候笔墨的公公说的,晋府宁化王去世殉了两位宫人,朝中大臣觉得人殉阴戾,应当禁止,万岁爷爷却让罗统领拟旨加封两位宫人为夫人。伺候薛娘娘和沈选侍的宫人说,她们听说了晋府人殉的事,一时触景伤情,又怕老娘娘怪罪,所以躲在屋子里哭。”

金兰蹙眉,原来薛娘娘是为了这事伤心。

先帝之前,皇帝驾崩,宫中无子的妃嫔都要殉葬,诸王逝世,同样以宫女陪殉。后来先帝临终前留下遗言,废止了人殉。但是外藩诸王府仍然流行人殉,嘉平帝曾下旨严令禁止贵族用活人殉葬,可朝廷并没有严格执行,所以禁而不止。这回宁化王去世,宫人被迫殉葬,嘉平帝居然不加以申斥,而是赠以夫人的封号这不是在纵容人殉么 难怪薛娘娘和沈选侍伤心,她们没有生下皇子皇女如果山棱崩会不会有人逼她们“主动”陪殉 金兰命人送些糕点瓜果去看望薛娘娘和沈选侍,想了想,还是罢了。薛娘娘她们躲在屋里哭,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事,陪殉是皇家的忌讳派人过去太招眼了。

第二天,金兰去仁寿宫给周太后请安,然后去看薛娘娘。

薛娘娘怕周太后看出什么来,告病在屋里养着,见金兰竟然亲自来看望她,眼圈霎时红了。

金兰打发走宫人,小声劝薛娘娘“您往日最开朗的了,何苦为这个伤心”

薛娘娘知道金兰真心关心自己,也不遮掩,冷笑着说“我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在家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爹娘的眼中珠宫里选秀,抬了我们进宫,让我们伺候贵人,我们不敢怠慢,尽心服侍可贵人死了,还叫我们陪殉,好好的大活人,生是他们皇家的人,死了还得伺候他们皇家生生世世不能解脱”

她眼中闪过几点冰冷的寒光,“我不甘心呐”

薛娘娘年轻时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周太后嫌两任废后不够机灵,希望年轻活泼的薛娘娘能够分走郑贵妃的宠。嘉平帝当时确实宠爱了薛娘娘一段时日,但后来薛娘娘还是失宠了。宫里的人说薛娘娘家境殷实,如果没有被选入宫中,本可以嫁给门当户对的富户公子。

金兰端了杯茶给薛娘娘“您放心,宫里没有这个规矩。”

薛娘娘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有人要效仿旧事呢当初太后和另一位太后”

金兰撩起眼帘。

薛娘娘意识到说漏嘴了,脸色一变,紧张地扫一眼屏风,低头喝茶。

第49章 东宫折子

东千步廊。

朱瑄坐在窗前光线明亮的地方翻看《治河总考》和《治河通考》,屋中几名年轻官员引经据典,正在激烈讨论治河的事,有人说应该疏,有人说应该堵,他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天色渐暗,遥遥传来隆隆的钟鼓声,众人这才暂且停下争论,约好第二天再辩。

朱瑄出了值房,发现窗前站了个人,面阔耳大,鼻直口方,须发皆白,一身轻纱官袍,正是工部尚书,他身后的年轻官员细长眼,颌下短须,当风而立,气度闲雅,乃最近刚刚升官的谢骞。

工部尚书笑眯眯地看着朱瑄:“太子殿下对治河可有心得?”

朱瑄道:“略读了几本治河的书罢了。”

司礼监太监钱兴把持朝政,内阁元辅郑茂和他沆瀣一气,其余内阁大臣浑浑噩噩,民间戏称他们是“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工部尚书就是个明哲保身、从不得罪人的周全人,和朱瑄谈笑了几句,说了些治河的事。

几人走出回廊,互相谦让了一会儿,朱瑄目送工部尚书离开。

谢骞没走,他刚到工部任职,急于做出一点成绩,继续和朱瑄讨论刚才年轻官员争吵的话题:“殿下觉得治河应该以决口合龙为先,还是疏浚为先?”

朱瑄说:“大河绵延数千里,支流众多,以堵塞决口来治河,终究不是长久之法。”

谢骞眼前一亮,赞道:“不错!下官也是这么想的。”

近年来,大河几乎连年决口,河道频繁迁徙,每到汛期,洪水肆意,阻塞运道,淹没农田,平地成湖,千村万落漂于一空,水灾之后又有病灾,民情躁动,动乱频生……总理河道的官员每年都更换,不过成效甚微。

朱瑄道:“孤听说山西宋素卿擅于治理河运,于疏浚河道颇有建树。”